武媚娘怀有身孕,而且快接近临盆了,这个时候出宫见自己,叙旧是一方面,起来。
他看着武媚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
做梦也想不到,这种大案子,也有自己参与的份。
而且听武媚娘所说,自己甚至颇为关键。
不行,让我捋一捋。
假设长孙无忌要查房无忌谋反的案子,应该怎么查?
交给刑部和大理寺?
好像没毛病。
大理寺的话,查案除了调集人手,录取口供,一些细节可能真的需要不良人参与进去。
这样看的话,媚娘姐的逻辑没毛病。
“等等,媚娘姐,我有一个问题。”
苏大为突然想到一件事:“长孙无忌要查谋反案,为什么不派自己心复秘密去查?通过刑部和大理寺,动静不会太大了一点吗?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走漏消息,要是提前让房遗爱知道……”
“阿弥,这是阳谋。”
武媚娘提起瓷壶,给两人茶碗里重新注满茶汤,在滚烫沸腾的烟气中,平静的道:“如此大案,陛下都清楚的事,他怎么可能绕过刑部和大理寺,不怕落人口实吗?
况且,要查案总得要人,他不靠刑部和大理寺还能靠谁?
同样道理,大理寺要查案,必然要动用可靠的人手,相比本部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处在底层的不良人,反而更为可靠。”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等苏大为点点头表示理解后,才继续道:“何谓阳谋?通过刑部、大理寺查案,假设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偷偷将消息泄露给房遗爱,但这种事后顺藤摸瓜,很容易查出来;
另一种更大可能,是大多数人,避之唯恐不及,只会躲得远远的,不敢再接近房遗爱。”
苏大为张了张嘴,心里不得不承认武媚娘说的有道理。
就像是自己,听说房遗爱涉及谋反之事,那金宝神枕他就不想碰了,怕万一把自己牵扯进去,说不清楚。
都是有家有业的人,谁会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事后也难逃被清算。
“第二点。”
武媚娘继续道:“假设真有人告诉房遗爱了,你猜他会如何反应?”
“呃?”
“他如果妄动,就是坐实了自己有反意,那样必死无疑;他若问心无愧,就会老老实实,甚至还要配合调查。”武媚娘白了苏大为一眼:“无论是哪种可能,都逃不出长孙无忌的算计,这就是阳谋。”
“姐姐……”
苏大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了想,向武媚娘拱手道:“受教了。”
“对于像长孙无忌这样的人,手握这样的权柄,对付一个小小的房遗爱,根本无须,也不屑于用阴谋,堂堂正正摆明了要查,谁敢阻挠。”
武媚娘轻轻向茶碗里吹了吹:“就连陛下都无法干涉这件案子。”
“那万一,万一大理寺查证据时,不需要用到不良人呢?”
“没有万一的,阿弥。”
武媚娘眼里闪过深邃:“此事是阳谋,但我料定长孙无忌还会罗织证据,将一些他想除掉的人,都囊括进去。
这证据嘛,如何让大理寺和刑部知道?
假如你是长孙无忌,你觉得,该如何天衣无缝的将证据传上去?”
记不清是第几次,苏大为吞咽了一下唾沫:“不良人……”
“是啊,大唐整个刑狱体系里,最底层的不良人,反而是最容易办到的。”
武媚娘饮了口茶:“风起于萍末,以长孙无忌的老谋深算,自然会用最省力的方法。”
“姐姐,我该怎么做?”
苏大为感觉背心被汗浸湿。
在跟武媚娘一番话下,一个看不见的敌人,长孙无忌,仿佛立于空中。
阳谋,阴谋,信手拈来。
但更奇的事,这些都被武媚娘参透,三言两语,便直指核心。
“长孙无忌,很强。”
武媚娘向苏大为面前的茶碗指了指,示意让他喝茶。
然后才接着道:“如果正面对上,就算将陛下和我加起来,都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们现在却有一个机会。”
她抿了口茶,抬头看着聚精会神倾听的苏大为道:“长孙无忌并没有把陛下视做他的对手,以有心算无心,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苏大为不禁凛然。
武媚娘用出“鹿死谁手”这个词,显然已经把长孙无忌视为最大敌人看待。
而这时候的长孙大人,总揽朝纲,大权在握,恐怕丝毫没料到,那个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小皇帝李治,低垂的面孔下,已经攥紧了拳头。
是人,总会长大的。
特别李治还拥有李世民这样的父亲。
他的血液里,天生流动的是征服与权力欲,可不是外表的温良谦恭。
“阿弥,依我想,刑部和大理寺很可能为此抽调人手,设立临时的机构来查这件事案子,你,必在其中,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苏大为点点头,这就有点像是后世的专案组一样。
至于抽调自己,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毕竟上次兰池宫之案,自己也算是上达天听,给大理寺和上面,留下了一个“才堪大用”的念头。
那这次查谋反案,如果上面抽调人手,十有八九也会用自己。
因为长孙无忌没有将李治视为敌人,就不会去提前布局算计。
更不会去查李治身边的武媚娘,也就不会知道武媚娘还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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