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在秘境之中的动作,使得城中有人坐不住了。
“该死啊……”
在那一剑斩灭小六的同一刻,城南一个偏僻的巷子内,一处丝毫不起眼的小屋之中,一个男人从浑噩之中回过神来,眼中布满血丝,懊恼地在院中踱步。
他内着一身黑衣,外挂着老旧破烂的麻衣斗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难言的酸臭味儿,说他是乞丐,又衣着得体,说他是老爷,偏生邋遢难当。
那人的脸上是一副靛青色脸的可怖面具,额头与颧骨都怪异地凸了出来,尖嘴猴腮五官怪异得不成样子,还狰狞地笑,仿佛极尽了人间的一切丑恶。
这形象源自于中天大界的凡俗们对瘟神憎恶的遐想。
“他果真有底牌,不然那群老学究又怎么会放他出太浩天……仙齿到了他手里,保不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该死!”
“那这,就怪不得我了……”
五瘟星君花了半晌冷静下来,又看着门口稀稀落落,偶尔往来的行人,眼露狠色,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而在张清和出了那肮脏糟心的秘境时,玄囊里的武德星君令牌的清亮微光与外界接触了只那么一瞬间,城中某个披头散发,一身破布烂錦的少女也猛然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混乱与疯狂。
她在狂笑。
“武德星君武德星君武德星君武德星君……”
“原来你在这里。”
她的眼珠子极其诡异地凸得大了点,手指极不协调地搭在嘴角,本是很文雅的动作,却被她做得极其别扭,仿佛像是不适应身体的其他某种东西。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这次……一定要把你,把你杀掉,杀一万次……”
“武德星君啊……”
听到院门里的动静,外头正准备送套衣物给她换洗的丫鬟有些疑惑。
“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
丫鬟轻轻地敲门,作为下人,是必不能僭越地去关切主人家的,她只得静待回音。
“进来吧。”房门里传来一声温婉的声音。
丫鬟手捧着衣物,轻轻推门而入。
少女一脸苍白的坐在床上,脸上只有惊魂未定的余悸与仿佛若天生便有的温雅与清婉。
“无妨,许是受了惊吓。”
“劳你这么晚掌灯给我送衣物,你受累了。”她虽然狼狈,但是言语之间的关切真诚端庄,恰到好处。
“小姐您好生歇着,遇到了那些事儿,任是谁也不能保持镇静的,供奉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小姐知会他们一声。”
丫鬟的心里淌过一道暖流,她推开门,点了灵灯,往张家主府的方向走。
“得赶紧回去,已经这么晚了呀……”
玉兔入了中天……
“到晚上了。”
找了许久那子虚乌有的包裹,又在秘境之中与五瘟星君一阵争斗,出来已然不早。
张清和看着不甚明朗的月亮,叹了口气。
根据他的经验,一到晚上准没好事。
况且,这里还有个不算小的麻烦要他处理。
这枚某种存在的牙齿从秘境之中掉落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灵视间的天地一阵异动,地上马上就要滋生密密麻麻的触手与血肉。
当然,在外人看来,是宛若天地灵息所钟,有紫气东来,有大道花开,有天地诵经。
张清和在不到半息之间做了反应。
“敕令!天地灵息,皆从调遣,十丈方圆,万炁不生!”
一瞬间方圆数丈的灵息被排斥而出,这枚仙齿渐渐偃旗息鼓。
他用星宿养器小法中的封灵手法将那枚牙齿封住,又忍着恶心,把那块錦布盖到牙齿之上包裹好收入玄囊之中
——他可忘不了灵视之下这张布的恶心模样。
不过收纳这枚“仙齿”如此之顺利,是张清和所没有想到的,就好像它的力量到了天地之间后凭空被削弱了一层。
他实在是有些纳闷,但当下的严峻形势由不得他作多感想。
由此看来,参加蓝田张家祭祖大典一事,根本就是天宫设下的局。
他父亲从来就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东西。就连那封骗他出长安塾的请柬,上面都被施加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混淆神智的法门。
一步一步,都被天宫中人安排好。
得赶快走!
他迅速作下决定,但是现在的困局在于,他不能连夜单独离开,这是一招比留在蓝田城里还要臭的昏棋,五瘟星君是侥幸死了,但是谁知道又会冒出个什么星君什么灵官来,得传讯塾中,让李少白来接引。
然而鉴于长安塾那不知名的隐秘,李少白动身最快也得到了白日里,他还要撑上一晚。
而且需得泰然自若地回到张家,不然就等于昭示了自己已经毫无底牌。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家是安全的。
不过谁又能笃定呢?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保不齐把张家的人换了个底朝天都有可能。
人家连道果门阀里都能放二五仔呢!
然而他得大着胆子试探一番。
毕竟现在知道他已然没有反抗能力的只有他自己一人,若是他表面上沉着自若,谁能知道他心里在瑟瑟发抖呢?
为什么开局就一个个都是法相甚至是中三境的修士,这剧本好难受好真实……
不应该出现道基或者归元的反派跟我有来有回吗?
“要开始赌命了呀……”张清和苦笑。
不过倒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天宫之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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