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不远处的会议室。
汪道一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像是有些家丑不好意思在公众场合质问,非得关起门来料理。
他的开场白就有些火药味:“冯同学,你刚才找刘教授干什么?我不记得你们05级今年有刘教授的课。”
冯见雄飞快地扫视了一眼众人,不觉得自己有啥穿帮的地方,便镇定地回答:“我个人对知识产权相关法律比较感兴趣,所以来向刘教授请教一些问题。”
他想刷专利赚点零花钱,这事儿从头到尾就只在他自己脑子里酝酿过,今天和刘教授摊牌之前,谁都不可能知道。
包括帮他介绍刘教授认识的邱雪,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这番说辞没有任何漏洞。
然而,冯见雄刚说完,翁得臣就插话了:“学术请教是对的,但是为了下一场和新传院的辩题来麻烦刘教授,似乎不太好吧?刘教授是我们院的学术骨干,平时重要的事情多着呢,拿新生杯比赛这种小事儿来求对策,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冯见雄一愣,才反应过来。
事儿都撞车撞到一起了。
下周国庆放假之前,和新传院那场比赛的辩题不正是“免费策略对互联网文化创新和传播的利弊”么?
法学院这边辩论的主打思路,肯定是顺着知识产权保护的路子加以变形。
而他今天来麻烦刘教授,显然被认为是为了辩题。
汪道一被翁得臣引导得先入为主了,也沉着脸说:“冯同学,有些事情,以后不要自说自话。尤其是辩论赛这种活动,怎么说也是院会组织大家参与的,你想借调什么场外资源,先请示一下我不好么?刘教授虽然不是‘长江学者’,但也是了不得的学术大师了,人家很忙的,你贸然求上门,影响不好。”
翁得臣听了,嘴角泛起一股微不可查的笑意,转瞬即逝。
上次赛前“沟通不畅”的问题,被冯见雄用一句掷地有声的“以后找我请发电子邮件”给反转了回来。
这次,只要这个消息坐实了,汪道一心中留下一个“冯见雄这人,就是不听组织安排,喜欢当独行侠”的印象,肯定是免不了了。
而且,汪道一今天显然不止要解决这一件小事。
他很快又追加了一道更加严厉的谴责:“行了,这事儿我们先不说了。再来说说更严重的——今天上午,有人跟我反映,说国内某知名h游……我是说某盗版游戏分享论坛上,昨晚有人分享了一个很污秽的游戏,还做了大段的解说、分析,引起了广泛关注。
而那个分享者,已经被网友通过种种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分析出是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影响非常恶劣!后来我们组织了排查,和嫌疑人也进行了对质,确认就是徐明同学发的——这一切他已经承认了!包括他昨晚夜不归宿在网吧包夜、今天跷课,我们都已经掌握了!”
冯见雄听了,只是微微点头,以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表示。
他这种淡定,反而让汪道一有些冒火:“冯同学,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啊?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冯见雄想了想,“我是徐明同学的室友,他包夜去网吧和跷课,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毕竟是朋友,告发他这种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如果汪主席您要以我不劝阻、帮助同学批评我,我接受批评。”
“我说的不是这些!”汪道一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根据网上公布的信息,以及我们的调查,徐明安利的那个污秽游戏的很多心得、翻译,都是来源于你,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法学院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影响恶劣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那个帖子已经被几万人围观过了!围观者起码覆盖了上百所大学!”
汪道一这话一说出口,冯见雄的脸色立刻转瞬即逝地变了一下。他下意识用眼神的余光严厉地一瞥此前一直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打酱油的徐明。
徐明一阵慌神,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没想出卖你,我就是在帖子里多卖弄了几句。外校的人应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只是汪主席和翁部长他们内部调查才发现是你……”
汪道一脸色一冷,呵斥徐明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跷课、夜不归宿去网吧、传播非法污秽游戏,还被人肉出是我们学校、我们院的——这些还不够丢人?你至少是严重警告处分没跑了!”
徐明立刻噤若寒蝉。
然而,冯见雄却从两人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他等汪道一发泄过后、情绪稍微冷静一些时,委婉地辩解:“那么说,网上那些人肉的人,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干了这样的事情,只知道是我们学校我们院的某个人……”
翁得臣一直在旁边旁听,他见冯见雄这么说,就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恐怕不能咬狠了对方。于是他连忙开口影响汪道一的判断:“汪主席,这事儿不能这么看。我认为,冯见雄同学至少是平时经常接触污秽非法游戏、而且在同学之间传播这些不健康的东西。
我并不是希望惩罚冯同学,只是希望大家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那个叫什么《日在校园》之类的东西,是一个正直的大学生该玩的么?该分享的么?而且这么污秽的名字翻译,居然是出自冯同学的创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翁得臣说完,偷看了一眼虞美琴,发现虞美琴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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