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智从厢房里走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没好气的道:“他来干什么?我去看看。”
他闺女才十四岁,这小子都快二十了,天天惦记他闺女,看着人模狗样的,谁知家里却早早的安排上了通房——
农家人不讲三妻四妾,周致远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怀了他孩子的祝青莲差点没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自家的女婿那是断然不能纳妾娶姨娘的!
周杏脸色一沉,和周阿娇对视一眼,轻轻的说,“那个死丫头,又不要脸了!我们也去看看。”
周安柏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芽芽和肖蝶儿。
肖蝶儿看着芽芽,心下有些奇怪,郑济陈一直对芽芽表现的很殷勤,芽芽以往看到他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今日这样的反应倒是第一次见。
芽芽脸色煞白,用力握着筷子,想压下心里的那股颤抖,用力到关节泛白却还是收效甚微。
“芽芽!”肖蝶儿一把握住闺女的手,冰凉的,颤抖的,她忍不住也跟着有点哆嗦。“芽芽,芽芽!怎么了?”
芽芽心跳奇快,似乎有什么挣扎着要破开胸膛跳出来,要冲到大门外,将那郑济陈那厮一刀劈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想把她拉到身后的柜子里,躲进去,再不出来。
反握着娘的手,半晌,恨意终归战胜了恐惧,她渐渐镇静了一些。
她说,“没事,娘,没事的,只是……忽然手好疼,眼睛也疼,好疼,好疼的,疼的要拿不住筷子了!”说着眼眶微红。
肖蝶儿凑过来来仔细看着她的手,捏了捏,又看她的眼,“很疼吗?我找热帕子给你敷一敷。”
起身倒热水找帕子,一边念叨,“哎,这卫大夫怎么还不回来?以前也没找他看过病,不知道,真要找他看病,没想到他这么难找,唉……”
热乎乎的帕子敷在脸上,芽芽眼泪猛的涌了出来,尽数没进湿热的帕子里。
仇,是一定要报的!
只是郑济陈是村里的富户,在镇上也有产业,而她不过是平民村姑,硬拼自然是不可取的。
既不能一举将敌人弄死,那就慢慢的弄。
且说门外,芽芽生病期间,郑济陈来了几次都没能看到她,倒是撞见周凤翎几次。
这姑娘虽然不如芽芽貌美,可在村里也是数得上的样貌,又笑语嫣嫣谈吐不俗,尤其对他很是热情,他心里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村里对他不上心的姑娘还真是数不出几个来。就算是面上冷漠点的,只要他说几句好话,立马就贴上来了。
心下得意非常,自然多聊了几句,余光瞥见周明智父子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落在周杏等人眼里,倒是周凤翎举止风骚,硬往男人身上贴了。
不要脸!
春山村里,郑济陈家是为数不多的富户,后院有婆子丫鬟伺候,前院有护院小工干活,福山镇十里八乡不少人家想把闺女嫁给他,可他看上了芽芽。
“你在这里做什么?”周阿娇不由她分说,拉着周凤翎的手,拖着进了院子。
郑济陈对着周明智行了一礼,“周叔,我听闻芽芽一直梦魇,受噩梦所困,寻了一副香,睡前点燃指头肚大小的一块,可保芽芽一晚上不会做梦。”
他礼数做的周全,周明智一时倒是不好拉脸,又寻思燃香可能是治疗芽芽梦魇的好法子,农家人也弄不到上好的香。
脸色微缓,周明智说道:“让你费心了,大侄子,你花了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郑济陈忙摆手,说:“不值什么钱,从朋友那里弄的,芽芽用着好的话我再去要!”
顿了顿,又做了一揖,道:“周二叔,我知道近几日都在说我有通房的事,但,但,子不言母过,两个通房丫鬟是母亲所赐,我不能拒绝。”
说的脸色微红,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
顿了顿,看着周明智脸色一沉,立刻抬高双手,发誓道:“周二叔,我发誓,我从未碰过她们,不过是先养着,等日后找合适的机会就送走了。”
见他这样解释,周明智心里的气消了一半,正待说什么,却听见芽芽在身后厉声叫道:“郑家少爷!”
“芽芽!”
郑济陈清秀的脸上堆起一个温柔的笑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面色冷硬,生硬的道:“郑家少爷,贵府的事,您不必和我爹爹解释。”
看着他手里的小盒子,闻着若有似无的熏香的气息,芽芽心里似有什么在汹涌着,起伏着,渐渐有波澜壮阔之势。
“不是,芽芽,那些通房,我没有——”
胸口那里似乎压了巨石,呼吸略有不畅,少女深吸一口气,轻声却坚定的道,“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的事也不劳您费心,穷人家的丫头,用不惯香,这辈子都绝不会用香!请您带回去吧。”
“芽芽……”
郑济陈委屈巴巴的看着芽芽,前阵子见到他,芽芽还一副害羞的模样,害的他晚上都梦到把她狠狠的压在床上,使劲的蹂躏,她就是那副害羞的样子,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成这样冷漠的样子了。
芽芽眯着眼,脸上表情淡淡的,不卑不亢的看着他,“郑家少爷慎言!我虽然是农家女,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女子的闺名可不是随便的男子就能叫的!你若再如此,便不要怪我不客气,将你打你出去了!”
尽管努力的维持镇静,可芽芽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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