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山腰往上,就开始零散的分布着人家,但东岙乡的大部分人家,都集中居住在半山腰的两处缓坡上,主道只有一新一旧的两条,大致平行的顺着山势,曲曲折折的向前向上。
民居多是平房,整体呈灰色,岛上风吹雨打的,老化得快,看起来都透着沧桑的韵味,房前屋后的花草,因此也显得格外的亮眼。
在外来人看来,这样的老房子老街,很美很吸引,还透着股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恬静悠然。
但长大之后,周晨并不是不喜欢这样子的老镇,他更喜欢那些坚持把房子刷得很明亮的渔村,这真不是因为他的职业习惯,而是从他这个局内人的角度看,那样的举措那样的坚持,本身就代表着对美,或者说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很积极,很正面。
他们这样,务实是务实,却也少了些劲头。
对生於斯长於斯的家乡,他的印象并不全都是好的,但对家乡的风光,他是从来没有二话,东岙岛的风光,真的是极好的,完全不输于知名的海岛旅游目的地,随手一拍,都可以拿来当电脑桌面,他自己,也真的是怎么都看不够。
作为群岛中的主岛,东岙岛自身也是得天独厚,一左一右,有两个港湾,左边的海湾窄且深,岸边怪石嶙峋,在入口处略靠右的位置,如神来之笔般又有一座小岛,这便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良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附近船舶的聚集地。
岛的右边,地势平缓,更是难得的有长约三公里的白沙滩,它也是东岙岛的旅游名片。
只不过,因为硬件的限制,如电力等,以及出于保护,和其它一些因素的缘故,东岙岛限制了每日登岛游客的人数,不然,这里也会成为热门的旅游地。
已经下午两点多,该做事的都出去做事,还留在家里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都很安静,周晨走在老街的石板路上,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脚步声带来的回响。
偶尔有小家伙的笑声传来,但很快又消失在一处处屋后,不知道哪家正放着蔡琴的歌:“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周晨一时有些感概,都是童年,我的童年,肿么就没有竹马青梅,只有总角之交?
并没有太把刚才和堂哥堂嫂的争执放在心上的他,这会真的有些忧郁,觉得这天上海里的蓝,都有些让人心碎。
没有竹马青梅的同年,想想真的都没有多少色彩。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自家房子,他家的房子,本来地势就高,加上又是少有的三层楼,因此很是醒目,也因此褒贬不一,他才走上自家门前宽有五米多的水泥路,上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争执声,他听到老妈再说,“你别拉我,我要是部撕烂黄阿珠的嘴,不把保忠的脸打得像发糕,我今天就不姓方……”
“……他们这么见不得我们好吗,就见不得我儿子成绩好,读好学校?”
周镇海在后面劝着,“去干什么,去干什么,打了他们,你脸上就有光啊,你是婶娘,”
“是,我是婶娘,他们爸妈公婆走得早,我这个婶娘,正该教教他们该怎么做人怎么说话……”
“妈,”周晨快步跑进去,恰好在门口堵住方红霞,“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他们两公婆在我面前也没落着好,还被二爷训了一顿,”
方红霞显然也是刚听到这事不久,还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气势汹汹的,见到儿子,一下子柔和下来,“你没事吧,我跟你说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懦弱,你跟我走,我教你,他们下次要是还敢这样对你,你就像我这样,直接上去撕他们的嘴打他们的脸,”
“妈,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什么没必要跟他们计较,他们是大人都那么不懂事,你一个孩子,还想着讲什么分寸?”方红霞拉着周晨朝外走,“这两个人,太不是东西,当年求着你爸带他们赚钱,现在敢这样欺负你,他们这是觉得,我们家不会东山再起?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真对不起他们叫我一声婶……”
“你去吧,你去吧,”周镇海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把酒瓶重重的顿在桌上,“你去打,去闹,看大家会怎么说,”
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做晚辈的没有样子,你这个做长辈的,就要跟他们一样?”
“儿子,过来吃饭,你妈,她愿意怎么闹,就让她怎么闹,”
“不听劝了还,”
周晨清晰的感到老妈平静了不少,老爸老妈就是这样,平时吧,大事小情的,好像总是老妈做主,但真说起来,这一家之主,毫无疑问的依然是老爸。
“妈,我饿得厉害,”他拉着老妈的手说,“先吃饭行不行,他们两个,有您儿子我就能对付,哪能您老人家亲自出马,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您儿子我的厉害,你放心吧,这会他们公婆俩,估计被大家说得抬不起头来,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方红霞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你就一张嘴厉害,那就先吃饭,吃饭,你刚吃了饼子,先喝碗汤,”
她这台阶下得顺溜,周晨当然也要好好配合,“好咧,”他马上三步并走两步走,在一楼大得有些空旷的厨房里的灶台上,端起那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水潺豆腐汤,“香啊,妈你这汤烧得,比五星级酒店里的还要好,”
“妈,你也没吃吧,我给你盛一碗,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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