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刚抿了一口茶,好悬一口全喷出去!
他知道梳理西山煤田能赚钱,可是在徐应元报账之前,他心里压根就没个数,只知道京城百万之众,二十多万户人家都要用煤,可是没成想居然有这么多。
一年,一百万两!
朱由检瞬间觉得大明有救了!
当然他也问过毕自严,前宋时,偏居一偶的南宋一朝,一年盐课就是三千一百万贯,宋廷有钱,税务连零头都懒得统计。
折合到大明朝,铜银按江南白熟粳糯米的价格,进行换算,接近三分之二,大约就是两千两百万两白银的入账。
而大明朝的盐课一年约有六十六万两白银入账。
所以朱由检才会生气到又一次踹翻桌子,可是大明盐政几乎无药可救的地步。
但至少有了这笔钱,他手下的明陵项目和皮岛月饷辽饷化,都会有了着落。
徐应元看着万岁爷的脸色,小声的说道:“臣尽力了。”
甚至有些委屈。
“朕知道徐伴伴尽力了,听说都亲自跳到窑井里和泥填砖了?还请了人去工部请了很多的官匠请教这煤框撑的具体该怎么撑才安全,工部尚书薛凤翔已经在朕这里报备了。”朱由检笑容逾盛,笑着说道。
他对徐应元态度的转变,不光是钱的问题。
当然他承认徐应元的确解决了一部分他现在的财政危急,他不否认。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徐应元亲自下到井里,查看煤框撑和隔水砖之事,被东厂的番子报了上来。
当初魏良卿在宛平的名声是没良心,现在徐应元在宛平的名望可是徐大珰。
这人一脚踏实地踩在地上干活,人的精气神也就变了,煤田之事忙得他徐应元连去赌坊的机会都没有,的确是一头扑在了西山煤山之上。
徐应元再次听到徐伴伴这个称谓的时候,终于是长松了一口气。这条命终于算是保了下来。
内侍的厮杀远比朝臣们的厮杀要激烈数分,朝臣们顶多是身败名裂,内侍们一旦输了,那就是冢中枯骨了。
幸好,万岁爷给了他两次面圣的机会,这才算是勉强留下了一条命。
“万岁爷,这两天西山煤田不太平,有家仆背主投献,也有巧取豪夺。”徐应元眼神中罕见的带着一丝狠厉。
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看着徐应元说道:“具体说说。”
徐应元琢磨了一下说道:“万岁,惠安伯张庆臻,其七世祖为张升,是仁宗皇帝张皇后的兄弟,靖难有功,正统五年封的伯,有煤窑二十六座,皆数盗采侵占,未有地契,皆由家仆陈守训、于锋、孙杨等人管理,前几日投了宁国公府煤田,臣应了。”
“阳武侯薛濂,其八世祖为薛禄,靖难有功,永乐十八年封伯,煤窑三十座,和张庆臻一样,家仆投献。”
朱由检点头,这是当初交待给徐应元的任务,他想了想说道:“尽管去做,都是侵占国产,既然无地契,他们也磨牙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山有地契的煤田就没几座,祖训凿山伐石之禁,虽然是一句空话了,但是依旧在制度上,卡住了他们的喉咙。
徐应元眼中狠厉再出说道:“驸马都尉侯拱宸,尚穆宗皇帝女寿阳公主,掌管宗人府事,驸马都尉巩永固,尚光宗皇帝女安乐公主,驸马都尉刘有福,尚光宗皇帝女宁德公主。”
“三人也是五军都督府的都尉,要强占原来宁国公府的煤窑,说是当初有一百三十五座煤窑,魏良卿就卖给了他们,有文书,但是无地契,臣没应。”
“宁国公府的账目上,没有这三人的买卖,西山的档案里也未有此事。西山煤田的账房说没有这笔买卖。他们就冲到了煤窑准备打砸抢,涂文辅让净军拔了剑,才算是压下这事。”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问道:“你是说,三个驸马都督空口白牙,想要强行吞占内监煤窑?!”
“是。”徐应元赶忙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而且绝不止这三个驸马都尉寻衅滋事,这小半个月,勋戚前去有数十人,西山煤监三千净军皆看在眼里。”
“臣等为天子家奴,本不应拔剑相向,但是窑民出窑,提锄钎与他们对峙,眼看着窑民与三驸马都尉就要打起来,才迫不得已让净军出鞘。西山煤田数万窑民也可作证。若此事臣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千刀万剐,愿受磔刑,永不入土!”
是的,徐应元没有谎言。
但是他瞒下了一些实情。
窑民为什么敢和三驸马都尉对峙?
这里要是没有徐应元他们从中挑唆,三千净军给窑民壮胆,千户坐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窑民这些黑户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毕竟窑民多数都是黑户。
徐应元也是察言观色,信王府的宫宦几近数百人,他也有一些人脉,知道万岁爷最近在为了银钱发愁,他看着万岁爷的关注点在强占内监煤田之事上,当堂告了三都尉一状。
虽然有点不懂,以前那个对银钱不是很上心的万岁爷,为何一直盘账,但是西山煤田是他活命的机会,他为了自己这条命,没有具体说细节。
朱由检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这一大段的话,他知道肯定另有隐情,百姓锄钎对峙驸马爷,本身就古怪的很。
但是事情的性质很清楚,三驸马都尉内监的面子都不给,就是准备硬抢!
在事件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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