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曾荣在自己的丝帕上勾勒出一簇覆盆子的图案来了。
之所以会想到绣这个,是因为徐靖。
徐靖这次被蛇咬,就是因为错把蛇泡果当成了覆盆子,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的结缘和覆盆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可惜的是,曾荣之前没有画过覆盆子,因而画起来颇有点难度,花了她足足快半个时辰才勉强有个模样。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把这丛覆盆子绣出来之后,居然没几个人认识这东西,有说是桑葚的,也有说是荔枝的,因而,早饭结束后,大家都围着她讨论起这东西来。
可惜,得知这东西是生长在田野之间的,顿时有好几人撇了撇嘴,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阿荣,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兰花不绣?”阿梅咬着曾荣的耳朵问道,很是不理解曾荣。
“没什么,就是想着也不能绣一百条兰花丝帕,换换花样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有人会喜欢呢?说真的,难道你看到它不会想着咬一口?我跟你讲,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曾荣指着这两粒红红的果实问道。
“真的吗?”阿桃一听顿时咽了口口水。
方才早饭时,她们四个坐一块,曾荣发现阿桃的饭量是她们四个中最大的,属于吃嘛嘛香这一类的,所以人也是她们四个中最胖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等明年春天有机会我带你去田野里找。”
说完,曾荣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北方地区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上一世徐靖带着她去庄子里找过,败兴而归。
果然,她话一说完,阿梅狐疑地问她:“你是南方来的,这东西北方有吗?我怎么没见过?”
“你是北方人?”曾荣其实早就发现阿梅的口音和大家不一样,很纯正的京城口音,不像别人,大多带了点南方口音,这些绣娘大部分是从南边来的。
“你不知道,阿梅是京城人,是于掌柜。。。”阿桃快言快语地说道。
“阿桃,你不要老是把我和于掌柜放在一起,我和于掌柜是有点亲戚关系,可我也是凭自己本事进的锦绣坊。”阿梅不乐意了,打断了阿桃的话。
“就是,要这么说来,我和于掌柜也有关系,这本来就是白家的产业,有几个白家的家生子有什么稀奇的?”阿樱怼了阿桃一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这个意思,我,我。。。”阿桃见这两人生气了,想解释解释,一着急,话都说不全了。
“好了,都怪我,好好的非跟你们扯什么覆盆子。”曾荣说完拿起了自己的绣绷子,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可以开工了。
还好,她们三个都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开工了,再说话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这条丝帕绣好后,曾荣想着好事成双,干脆再绣了一条覆盆子的,不过这一次她加了一截藤蔓。
说实在的,因着每次都要绣不同的图案,曾荣花在描花样的时间上不比绣丝帕少多少,因此,一天下来,她才完成四条丝帕,其中有一条还是昨日完成大半的。
不过第四条丝帕她换成了雏菊,无他,这种雏菊也是田野上长的,之前她在老家那边绣过,效果不错。
临下工前,阿梅把她们几个绣好的丝帕统一收了去上交,曾荣才知道她们每绣一条丝帕可以得二十文钱,曾荣默算了一下,这一百条丝帕她大约要花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一个月她可以挣到二银子。
若是普通人一个月能拿到这么多或许很知足,可对曾荣来说,这点银子无异于杯水车薪。
看来,她还得开辟点别的什么财路。
正纠结时,阿梅过来传话了,说是于掌柜找她。
曾荣一听,猜准是和今天绣的丝帕有关,打好腹稿后,她进了东厢房。
果然,于掌柜正对着案几上的一堆丝帕发呆,其中,最正中显眼的位置上摆的正是那两条绣着覆盆子图案以及那条绣着雏菊图案的丝帕。
“于掌柜,您找我?”曾荣站到了罗汉塌前。
“为什么改了风格?”
“回于掌柜,我是这么想的,买丝帕的人都是些闺阁小姐,她们素日看惯了兰花、牡丹、梅花等高雅之物,我想着给大家换点新鲜东西看看也未为不可。”
这一点她也是从徐靖这受的启发,以徐家的条件,徐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他却独独对生于田野间的覆盆子念念不忘,可见人偶尔还是需要新鲜感的。
“你既说是看惯了高雅之物,谁又愿意去欣赏那些低俗的野趣?罢了,绣好的这两条就算了,从明日开始,你还是继续绣兰花吧,若实在想换,换成牡丹、海棠、石榴什么的,再不济也可以绣几只蝴蝶什么的。”
曾荣见对方拉长脸,无半分笑意,只得恭敬地答应了。
事实上,若是只绣兰花,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好事,驾轻就熟,因此,次日一天她便完成了四条丝帕。
这一次,于掌柜没有再找她,倒是阿梅求上了她,请她给她的丝帕上添两句诗。
对方笑脸相求,曾荣也拉不下脸拒绝,到底还是帮着阿梅描了两句诗上去,“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不好意思,我就记得这两句,下次可不能找我了,我还得现翻书找去,对了,阿梅姐,你为何不去找白芷和紫夏两位姐姐,请她们帮你描图呢?”曾荣问道。
她猜准是于掌柜看到她前日绣的那四条丝帕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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