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意识到自己的错时已经晚了,可话已说出去,她只得改口道:“就是因为之前是我在做,我才替大哥和爹心疼啊,他们两个最苦最累,可连顿饱饭都没有,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最后都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她是替曾富祥抱不平。
田水兰还年轻呢,她肚子里的又是一个男孩,保不齐以后还会生,家里这么多孩子,最后辛苦的还不是这个大哥,即便他成亲了,只怕田水兰也不会放他出去单过的,不把他榨干她是不会放手的。
因着曾荣的声音不小,存心就是想让田水兰听见的,而田水兰听了这话果然躺不住,在屋子里谩骂上了。
田水兰的意思是这个家穷并不是她造成的,她嫁进来时就已经是精穷了,这两年还靠着她绣丝帕挣的钱贴补了下家用,否则,曾贵祥压根就别想进书院。
还有,她不是别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且她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大肚婆,是在为老曾家传宗接代,是有功的,吃几个鸡蛋算什么?
曾荣并没有和她去对骂,她只是想点醒一下曾呈春和曾贵祥,可惜,这两人一个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女人,另一个眼里只有自己,曾荣的心思肯定是白费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曾呈春作为一个男人,或者说作为一个丈夫,他这么对妻子倒是也无可厚非,谁叫他娶了人家,可问题是,他没有能力挑起这个家,若是明智一点,就不该要这么多孩子。
这天晚上,曾荣留在了曾家,晚饭也是和大家一起吃的,这个“大家”就不包括田水兰了,但包括曾呈春和曾富祥。
曾富祥因着忙地里的活,天黑才回来,故此这顿饭在曾荣的强烈提议下,也是等到天黑才开动的。
曾富祥见到曾荣虽有些意外,但眼里的这份惊喜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这份惊喜太过短暂,很快又被忧心代替了。
他是想起了妹妹承诺的十两银子,万一这十两银子拿不出来,他不敢保证自己能阻止父母卖妹妹。
曾荣知他性子敦厚纯良,不敢和他说太多,只告诉他自己正在跟着刘婆婆学做荷包,已经学会了绣丝帕,且还学会了认不少字。
“这就好,都说人挪活树挪死,妹妹这一闹腾总算没白闹腾一回,大哥也就放心了。”曾富祥欣慰地笑了笑。
他也以为是欧阳思看上了曾荣,否则,干嘛还费心费力地教妹妹识字?这不是在为以后铺路吗?
想到这,曾富祥多了一句嘴,“对了,欧阳先生走了也有一个月吧?有消息吗?”
曾荣一听这话忙先瞥了曾华一眼,而曾华此时也飞快地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碰上了,曾华忙垂下头。
“大哥问的是什么话?欧阳先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晓?他只是看我可怜帮了我一下,我总不能赖上人家吧?人家是要考进士做大官的,我自己是什么人有多少斤两我还是晓得的。”
最后一句话曾荣是说给曾华听的。
这些日子她没少考虑这个问题,这两人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欧阳思已到娶亲年龄,曾华才六岁,她就是有心撮合也不赶趟,更别说,她现在自身难保,哪有什么话语权?
还有一点,她是要带曾华一起离开的,若是曾华存了想接近欧阳思的心思,她担心曾华不肯跟她走。
而曾荣是万万不敢把曾华一个人留下的,先不说曾华的性格要吃多大的亏,她更担心的是,万一曾华不小心在欧阳思面前把她们姐妹两个重生的秘密泄露了,这后果绝不是她能兜得住的。
“阿荣,你的意思是。。。”
“大哥,阿荣是害羞了,这事你别多管了。”曾贵祥打断了大哥的话。
“真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现在就一心想挣钱,给大哥娶嫂子,给二哥交学费,别的呀,我什么也不想。”曾荣说完再次瞥了曾华一眼,隐约可见曾华的脖子是红的。
见此,曾荣收了这个话题。
次日,曾呈春带着曾家的男丁去上坟了,曾荣帮曾华做了一顿早饭,饭后,估摸着和刘婆婆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回到了书院。
这天下午,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晚饭时分,刘婆婆到底还是把曾荣碰到坏人一事说了出来,因为她们的房门被踹坏了,这事瞒不住。
山长带着两位先生把书院的大门和围墙都查看了一遍,最后把书院的大门加固了些,又把围墙附近的几棵树移栽了一下,切断了对方从树上跳到围墙上的机会。
只是那两个坏人,山长就无能为力了。
曾荣尽管猜到那两个人不是和王牙婆有关就是和田水兰脱不了干系,只是她现在人单势薄,想找回这场子只能等以后了。
不过从那之后,曾荣变得更为谨慎了,有几次,她是直接把自己绣的丝帕和荷包交给刘婆婆,请刘婆婆帮她去绣铺卖了。
田水兰是三月十七日生下一个儿子的,此时正是春耕时分,据说田里地里都有活,曾呈春和曾富祥两人是忙得脚不着地的,而王氏也只能白天过来帮着给田水兰做做饭,那些洗洗涮涮的活还得是曾华做,因而,曾呈春就没让曾华再过来了,说是家里实在是离不开她。
曾荣对此虽有异议,可也没法为她求情,除非她把自己搭进去。
曾华不在身边,要依曾荣的意思是不想上山挖草药,可奈何离徐靖相遇的日子也就一个月了,她若是不上山,单等徐靖来了再去上山,她怕引起别人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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