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的这双眼睛,曾荣很快松开了轮椅,弯腰去捡自己扔在地上的东西,一边穿戴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问你是谁,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往外说。但有一句忠告给你,做人不能跟自己较劲,那样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和那些关心你的人,最后再送你一句话,活着有活着的美好,愿新年胜旧年。”
“没有人关心我。”对方幽幽地回了一句。
“那就自己关心自己好了。或者,你可以关心别人。还有,这个送你,算是我对你的关心。”
曾荣说完解下自己的围脖给对方围上了,不过手套就没有给,手套是自己做的,有标记,围脖是发的,一普通羊毛的,宫女们人人都有。
“多谢。”对方回了两个字。
“不客气,其实我今天也遇到一点烦心事,不说也罢,来,我送你到路边去。”曾荣说完推着对方往外走。
到一条主干平道上时,曾荣松手了,“再送你一句话,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世间万物万象本由心定,人这一辈子谁都会遇到难处,跨过去,就是一个坎,跨不过去,就是一座山。好了,我就送你到这,我想,你未必愿意让我知晓你太多事情,我走了,就不啰嗦你了,你自己好生保重。”
“你的手炉和围脖。”对方喊住了曾荣。
“都送你吧,希望它们能温暖到今夜的你。记住,我是关心你的。”曾荣摆了摆手。
方才扶这人起身时曾荣发现他全身冰冷冰冷的,不定在地上趴了多久,曾荣担心他晚上多半会发热。
想到这,曾荣又回转身子,人却没上前,说:“不好意思,再啰嗦一句,回去后最好喝点葱姜水去去寒气,大过年的冻坏身子就不好了。”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
“不能。”曾荣听到远处似乎有脚步声,猜到准是有人来找他,忙提着裙角一溜小跑躲开了。
开玩笑,这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是皇子也是皇孙或者是亲王郡王之后,毕竟今晚能进宫参加太后团圆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人哪会愿意让外人看到他不堪的一面,而这世上能让人真正闭嘴的也只有死人了,曾荣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不过她的确有几分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一开始她以为是那位前皇后的儿子,可很快她就否认了,徐靖说那人是隐疾,而眼前之人哪是隐疾,分明就是明疾嘛,一看就是腿脚有毛病,就是不知他这轮椅坐了多久。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近期摔了一跤把腿脚摔坏了,所以才临时坐上的轮椅,可两只脚同时摔坏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吧?
不对,曾荣记得那人十分清瘦,两只腿更是像竹竿似的,不像是才坐上的轮椅,只有年头长了,腿脚长期不用才会有那种萎缩吧?
这也难怪了,明明顶着一个好出身,却偏偏落下个不能行走的毛病,不要说如何去面对旁人那些非议的目光和言辞,就自己这一关多半也是意难平的。
这么一耽误,天色又暗淡了许多,尽管各处房檐和院门上挂上了宫灯,可曾荣毕竟没有进过后宫,大晚上的也不好记路,万一再冲撞了不该冲撞之人就麻烦了。
于是,曾荣又往回走,再次回到覃初雪这边,见她家门上依旧挂着把锁头,曾荣回到了宿舍。
好好的一个除夕,最后落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守着空荡荡且黑乎乎的大屋子,摸到打火石点上蜡烛,看着摇曳的烛光,曾荣也对自己说了一句,愿新年胜旧年。
闲来无事,她拿起纸笔,磨了点墨,开始练字,练着练着,心气平和了,曾荣开始看书,写下了一段读书笔记兼新年感悟。
正要收笔时,外面有了动静,看焰火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年的焰火和往年的不同,后苑那边又有什么变化,最兴奋的莫过于红菱、绿荷几个新人,她们是第一次去,别说焰火了,就那后宫和后苑的排场就够她们几个咂舌了。
“咦,阿荣,你怎么在写字?你没去看焰火?”红菱和美英两个先走到曾荣跟前。
“柳姑姑找我说点事,等我回来就晚了,我一个人不识路,也不敢乱走。”曾荣笑了笑。
别人听了不以为意,独绿荷看着曾荣沉默不语,曾荣冲她挑了挑眉,绿荷仍是不语,回到自己床位那了。
“太可惜了,阿荣,我跟你讲,这焰火真好看,能飞好高,落下来时就像是,就像是,哎呀,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很好看。”红菱没有留意绿荷的举动,坐到了曾荣身边。
“就像是漫天的繁星。”曾荣替她补充道。
“唉,真就这么回事,就像是漫天的繁星,可你不是没去看过吗?”美英问,她这些日子跟曾荣走的稍近些,也爬上了曾荣的炕。
“没有,书上写的,不过写的是元宵节的情形。”曾荣想起那首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此情此景,年年如似,只不过,蓦然回首,于灯火阑珊处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了。
“对了,元宵节你怎么安排?”红菱见曾荣提到元宵,推了推她,问道。
“我想去看看我妹妹,应该没事吧?”
“我也想回家一趟,只要别过点就好。我问过她们了,家在京城的都会偷偷回家的,记住一点,千万别过点了,否则。。。”美英压低声音道,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给了曾荣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知道了。”曾荣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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