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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赶到现场,在有校尉接过缰绳之后,陈啸庭跳下马背便往院中赶去,在他身后则是黄定海跟着。
这是一处很普的通的小院,因为是在京城的缘故,院子一圈都有砖墙围着,进入院子只有大门一条路。
但在进了院子之后,举目望去到处都能看到血迹,院子里还摆着两具尸体。
“大人,院子这具男尸便是家中匠户,据卑职所查证,此人一个月前确实阔了一把!”迎上前来说道,他得知消息后提前赶了过来,反而比从城外回来的陈啸庭要早。
一边说着,严从山还指向了院中另一具尸体,这是一具女尸。
“大人请看,此妇人便是这匠户之妻,头上还带着一支嵌银钗子,据邻人所交代,这钗子正是此匠户几天前买的!”
一个本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庭,家中突然多了支银钗,引起旁人注意一点儿不难。
说道这里,严从山接着又道:“不但如此,卑职还在其卧房柜子里,找到了二十两银子!”
一个普通匠户,而且是周知日子紧巴巴的匠户,是绝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银的。
上一次铸币是在一个月前,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此人将模具悄悄偷了出来,然后才得了这笔“巨款”。
可惜的是,有命得没命花,还连累了一家人陪葬。
但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黄定海却有了疑问,只听他说道:“那么从现在所知的线索中,有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个才是最主要的问题,也是陈啸庭马不停蹄赶来这里的唯一原因。
可是,严从山到了现场已经有十几分钟,但却没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人,暂时还无线索,卑职这就继续严查!”
就这一句话,便将陈啸庭的希望再度击毁,这下他有了一丝绝望的感觉。
一旁的黄定海也看了出来,此时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那就继续查,继续审问,继续找!”陈啸庭语气严厉道,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其他人这才赶忙去做事,陈啸庭则坐在了院子内一张凳子上,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
见此一幕,黄定海也觉得这里待着压抑,便向陈啸庭告辞离开了。
虽然很生气,但黄定海毕竟是帮忙的人,陈啸庭也只能把他送到门口。
重新坐回凳子上,其他校尉们仍在忙个不停,而陈啸庭则开始思索起近几天一连串的事。
人都死了,还怎么往下查?
即便方向是对的,可前面的路已经断了,根本没往下走的可能。
现在到了一个关键时期,反复回想起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陈啸庭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
“先是查到铸币司……再从铸币司查到匠户们,再从匠户们查到这里……”
“其他人几年前就死了,眼前这人偏偏昨夜全家被杀……而我是前天查的铸币司,昨天早上才定下了匠户们的名册!”
说道这里,陈啸庭神色猛然震,他立马抓到了一个关键线索。
“昨天早上拿到名单,昨天晚上这名匠户就被灭口,偏偏时间就这么巧……这说明,有内鬼!”
得到这个结论,陈啸庭是既震惊又感到后怕,他从未往这个方向考虑过。
“如果不是有内鬼,那么那些铸假币的人,怎会知道他的调查进度,怎会提前一步就把这一家人给屠掉?”陈啸庭脑中思绪转得更快。
“那么究竟谁是内鬼?”陈啸庭目光扫向了现场诸校尉。
当时核对铸币司名册时,北城千户所调拨给他的人都参与其中,这些人都能接触到那份名单。
所以……对自己手下的这批人,陈啸庭都无法再相信了。
那么,既然有内鬼的话,如何能把他引出来呢?
又是一番苦心孤诣的思索之后,陈啸庭心中便有了定计,而且是反复打磨过的定计。
“严从山!”陈啸庭一声大吼。
其他人都不可信,但严从山陈啸庭还是相信的,毕竟查铸币司都是他提的醒。
“大人有何吩咐?”严从山赶过来后说道。
盯着他眼睛,陈啸庭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的人中……有内鬼!”
说完这话,陈啸庭严格注意着严从山的反应,对方表情从震惊缓缓变为疑惑,但就是没有一点其他的反应。
这下,从逻辑和现实反应上,陈啸庭初步可以相信严从山不是内鬼。
“大人,咱们的人中有内鬼?您说谁是内鬼?卑职这就把他扒了皮!”严从山沉声,同时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会不会是你?”陈啸庭冷不丁问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试探。
严从山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大人,卑职可不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严从山的反应依旧正常,陈啸庭才对他彻底放了心。
于是他便说道:“那好,咱们就把这内鬼抓出来!”
“大人准备怎么办?”严从山当即问道。
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陈啸庭平静道:“你说,昨天夜里的杀手,会不会可能杀错了人?”
这话和查内鬼毫无关系,严从山只得露出疑惑表情,但他没有插话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有人传递消息给他们,当天夜里这些热就来杀人,杀了人后立马就撤……仓促到连银子都没有拿走!”
“所以,在这仓促之间,他们会不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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