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爸不傻,心里当然明白,周海洋这是冲着自己儿子。
但儿子怎么会成为天南集团旗下的总经理,哪怕他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了。
现场人多,石爸也不方便询问儿子,只能讪笑着说:“谢谢周局,谢谢周局……”
周海洋偷眼观瞧石凯,发现石凯眼神之中果然有了几分喜色,知道自己这个马屁算拍对了。
“老哥,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接着,周海洋又问石凯:“石总,您说得那位老人,确定是在咱们荀阳山上?”
周海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生怕石凯把对李大彪的愤怒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石凯能做天南集团旗下的总经理,他本身有能力是一个原因,但满了林业局的成员,还有不少天南集团的人。
就连陈冬都来了。
原来,陈冬接完冯斌的电话,得知邋遢道人可能去荀阳山了,连夜带人来到荀阳山上。
一有邋遢道人的消息,陈冬立刻就赶到了,比石凯还快一步。
现场,陈冬当然是绝对的中心。
甭管是不是天南集团的人,都得围着他转。
其他人都被安排到茅草屋外,只有陈冬一人走了进去。
有些事,肯定不能让外人听到。
石凯也自觉地站在一边。
住在茅草屋里的独居老人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着陈冬哆哆嗦嗦地说:“他……他是罪犯吗,这么多人找他,我可不知道他的底细……”
陈冬握着独居老人的手说道:“他不是罪犯,他是我的一位家人,我已经找他很久了,麻烦你告诉我他的下落!”
独居老人一听,反而骂骂咧咧起来:“他是你的家人,为什么还能让他走丢?你们这些人啊,小的时候靠他养活,长大了反而嫌弃他老,就不管他了是不是?”
说着,独居老人竟然落下几颗浊泪。
显然,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陈冬认认真真地说:“爷爷,我们没有不管他,真是他自己走丢了的,不然我也不能这么找他啊!”
独居老人这才叹了口气:“你要听,那我就说。”
……
随着冯斌那边的进展,邋遢道人的特征已经愈发清晰。
身受重伤、浑身血污,一身邋里邋遢,背上还负着一个少年。
符合这个特征的人肯定不多,所以这位独居老人一听,就说自己见过。
确实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老人吃过饭后,灭了煤油灯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人年纪大了,耳朵不是很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山上已经独居很多年了,除了护林队的偶尔来喝口水,什么时候有人半夜来敲过门?
老人也不害怕,反正行将就木,什么时候死不是死?
但他一开门,还是吓了一跳。
门外竟然站着一个浑身血污的老头,背上还负着一个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的少年。
陈冬听到这里,便笃定那个老头就是邋遢道人,背上所负的少年就是他的小师弟。
这和冯斌描述的情况一模一样。
邋遢道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十分虚弱、也很疲累。
“老兄,有吃的没?给我一口……”
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把邋遢道人让进来。
邋遢道人把少年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才渐渐恢复了点体力。
与此同时,老人也弄好了吃的。
“山里也没什么,白菜萝卜凑合着吃,都是我自己种的……”老人说道。
邋遢道人既不客气、也没嫌弃,端过碗来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儿就吃了一个精光。
“还有吗?”邋遢道人问道。
“有。”老人又去给他盛饭。
连吃三回,邋遢道人终于饱了,摸着肚子说道:“真他妈难吃啊,你这连个烧鸡都没?”
老人没好气说:“我都没牙了,还吃什么烧鸡?”
邋遢道人嘿嘿笑了起来:“咱俩看着也差不了几岁,结果你牙都掉光啦?要是早点跟我学武,不说一身本事,也能强身健体,耳不聋、眼不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老人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这种人,吃了他的饭还嫌弃他!
“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去。”老人反唇相讥:“你练过武?我看你一身的血,被谁给打的吧?还有床上那个孩子,是你孙子?快死了吧?”
邋遢道人面色一滞,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
“死不了的……死不了的……我肯定能救他……”
邋遢道人喃喃说着,眼神之中满是忧愁。
老人也于心不忍,没有继续嘴毒,而是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孙子生病了吗?你不去医院,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邋遢道人却不理他,仍旧喃喃地说:“死不了的,肯定死不了的,现在就差一味药材……”
老人又问:“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邋遢道人愣了一下,说道:“有啊,我好几个徒弟,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那你怎么不去投靠你的家人?”
“嘿嘿……”邋遢道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悲凉,“我这条命都快保不住了,干嘛还去连累他们?”
老人愈发迷茫:“什么意思,你也重病了吗?”
“呸,谁重病啦,老子身强体健,除了有点痔疮,其他一点毛病没有!”
“那说什么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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