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妈妈叹了口气:“小宸啊,你和他好,你帮我说说他吧。”
康宸小声应了。
整个春节假期,康宸和邵之河都忙着帮自家里的二老走国内的亲戚,乐明心是知道的,也没好意思去打搅,于是整个年就他一个人过了。
他父母在他高三那年车祸意外双双去世了,他一个人过年也有好些年头了,习惯了,倒也不太难过,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些茫然,会突然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把床头倒扣着的嵌着一家三口照片的相框扶起来,看一会儿,然后又扣上,关灯睡觉。
乐明心把自己寒假最后几天排得很充实,去江边慢跑,带点儿面包喂鸽子。
江的这头是酒吧街,对面那头是历史悠久的教堂,鸽子偶尔会绕着教堂的尖顶飞,花窗折s,he的夕阳光,打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乐明心能一个人站着看很久。
他没去找康宸问贺成安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感觉贺成安压根没打算和他联系。脖子上被咬的牙印,前两天还微微肿起,红得像个伤口,没几天也渐渐消下去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估计再几天,就会消失无踪。
翻年后不久就是同学聚会了,到底那时候贺成安暗恋的人是谁,乐明心不由得想了起来,有记忆的同学一个个想过来,谁都像,谁都不像。
第11章
今年过年短,还不到正月十五就开学了,乐明心也就只能叹着气回去上班。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康小芹快活得像只小喜鹊,乐明心受康宸之托,送小丫头回家,偷偷给她塞了过年的红包。
康小芹兴高采烈地和他说,过段时间就要去春游啦。
乐明心知道春游这回事儿,但因为不带队,所以并不太关心去哪儿,随口问了一句,康小芹答道:“去捏泥巴!”
他听得一愣:“捏泥巴?”
“爸爸说就是捏泥巴,”康小芹说着,从小书桌的抽屉里翻出春游的通知给乐明心看,“乐老师你看。”
乐明心接过来一看,是组织小朋友去做陶艺,也不叫春游了,叫研学旅行,综合实践。他突然想起之前康宸跟他说过的贺成安开了个陶艺工作室,心中一动,不等他问,康小芹就像倒豆子似的说了。
“这儿我都去过了,就是贺叔叔那里,我上次去捏了个小狗,给你瞧瞧。”
保姆红姨要明天才能回,康宸拜托乐明心带回家,晚一点邵之河过来给她做饭。家里没人,康小芹就是主人,一阵风似的跑进跑出,拿了个陶瓷小狗给乐明心看。乐明心一看差点没笑出声,不像小狗倒像是小猪,眼睛鼻子耳朵只能依稀看出个样子,虽然捏得不好,但上色很认真,还仔细地画了狗毛的纹路。
乐明心忍住笑,认真地夸她:“哇,捏得真好。”
康小芹只给他看一眼,又大方地让他上手摸了摸,然后就收回去了,挺着胸膛可骄傲:“贺叔叔帮我涂的颜色。”
到了春游那天,乐明心跟了康小芹他们班一起坐车过去。
贺成安的陶艺工作室在郊区的创意园里,里面大大小小的画廊咖啡厅,统一把外墙弄得像红砖搭成似的,爬山虎密密麻麻地在上面爬着,看着就很文艺小清新。工作室在创意园最里头,白色铁艺栏杆围出个院子,里面三栋小楼,院子里种了月季花,碗口大的粉黄色月季开得层层叠叠。
排成一列列的小豆丁叽叽喳喳地说话,带队老师提醒他们小心走路,别踩了草坪,也不许去摸花。乐明心轻装上阵,外套下面是连帽衫和牛仔裤,斜跨一个运动包,c-h-a着兜跟在最后面。
三栋小楼外面那栋最大,玻璃门一开,小朋友们鱼贯而入,上了楼就是一整层开阔的空间,放满了小桌子小椅子,旁边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陶艺作品,看上去都是小朋友捏得,童趣满满。
领着他们走的是个娇小的姑娘,黑色的长直发,穿个白色毛衣裙,笑起来很甜。
康小芹悄悄叫她:“小璘姐姐。”
她不敢叫大声,和于小璘只做不认识,康宸在家教她不能搞特殊,要规规矩矩地和其他小朋友一块儿,老老实实地研学实践,她在学校也不敢表现得和乐明心太熟,乖得很。
于小璘朝她眨眨眼,小拇指勾了勾她的脸蛋。
每个小朋友都分了一块儿陶泥,于小璘在上面演示怎么捏,投影到大屏幕里,只见她三两下就捏了个兔子,用一根细竹签弄出眼睛和三瓣嘴,看得小朋友们一愣一愣的。学生在这头自顾自地使劲捏,捏什么样的都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拍了拍兴致勃勃地看着的乐明心,告诉他老师也可以去做陶。
乐明心跟着他过去,发现老师不仅可以捏,还可以尝试一下在拉坯机上做陶。他没试过,很好奇地挑了一个拉坯机,在旁边坐下。工作人员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要领,帮他挑了一块陶泥,沾了水,摔在拉坯机上固定好,帮他启动了机器。
因为今天实在人多,工作人员也没法一个对一个指导,乐明心只好自己动手瞎弄。他把手沾地摸固定在高速旋转的拉坯机上的陶泥,s-hi漉漉黏糊糊冷冰冰的,而且比想象中难多了,力道很难控制,示范的人三两下就拉出了花瓶的雏形,他弄来弄去,陶泥还是软趴趴地转着,手上满手的泥。
他也不气馁,不过是玩个新鲜而已,耐心且小心地下手,好不容易才弄出个歪歪扭扭的形状来,不像花瓶,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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