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阳台,班主任老头在走廊东面的教师办公室门口泡茶,将迟到的她抓个正着,喊她,她看去时,刚好碰上从东面教室后门走出来的卓清。
卓清的前头,是从自班教室前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晒着太阳偷吃早饭的龙信义,龙信义顺着老头的喊声往她这儿瞅,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满嘴的煎果饼子还没咽下去,油滋滋地喊:“哟,还知道来上学啊,夜不归宿的人。”
这话大概是调侃给卓清听的,龙七没搭理,继续往西面走廊走,班主任老头在后头喊她第二声,见她不回应,发出类似“啧”的一声老气横秋的叹息。
龙七当时发给卓清的分手短信,卓清的回复是:我懂了。
而靳译肯这个人,龙七是在中午的时候才见到的。
当时并没想在食堂吃午饭,于是带着一盒酸奶去了校外的一家咖啡馆,巧了,白艾庭那一行人都在,龙七推门而进的时候,白艾庭身旁的姑娘们循着风铃声下意识地看过来,随后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拍打白艾庭的手臂,白艾庭正撑着下巴说着话,被影响着往这儿望一眼后,立刻条件反射地看向对面的卓清,而她刚才说话的对象,是正坐在她隔壁沙发座上,体态上吊儿郎当,神态上慢条斯理的靳译肯。
靳译肯正在打游戏。
他是最后一个往这儿撂一眼的人。
不似白艾庭晦涩又闪躲的眼神,也不似卓清长久而忧郁的停留,他看龙七的时间甚至多不过她走两步路的时间,毫无心虚,没有刻意的暧昧,当真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的朋友”,龙七拉开靠窗椅子往里一坐,他继续翘着脚玩自个儿的游戏。
靳译肯在露出痞子本性之前,真是一个道貌岸然得可怕的人。
龙七的座位满是阳光,温暖夺目,她自顾自地拆酸奶的包装盒,塑料纸摩挲的淅淅沥沥声发于手指间,吸管尖口戳破封口,“噗”一声响,嘴唇将碰到吸管口时,卓清拿着一盘华夫饼来到她桌对面,抽开椅子,坐下。
吸管口在离嘴唇0.5cm的位置停顿,她看着卓清。
“你很瘦了,下午有体育测验,多吃点,保持体力。”
白艾庭那一桌姑娘们往这儿观察着。
“几个意思?”
她问得直截了当,一副问罪的架势,但卓清招架地轻松,回她:“没有任何意思,我说过我懂了,你不用担心别的。”
那时候眼神下意识地往靳译肯那儿飘了一下,靳译肯也终于往她这儿撂第二眼,像嗅出她和卓清之间的微妙气场,坦然自若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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