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可互为感染的,她俩心境如此,袁氏两老不可能半分不见忧虑,议论声切切不绝。
“也不晓得外头咋样了,咱们在屋里呆半天啥也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是啊。”袁父锁眉应声,裹了裹身上的厚袄子,略一思忖,随即沉声道:“不管咋样,咱们先顾好自家。安儿,去库房拿铲,咱们爷俩把屋边水沟挖深些,再看看有泥砖沙袋啥的没,把院门也堵上再说,不然光下的雨都够把咱家淹了。”
长辈们似乎都有临危不惧愈险愈定的优良品质,袁父的安排立时镇住场子,镇住其余几人,叫她们娘儿仨抱上救命大腿一般,落了一半心石。
“好,那爹……咱家的猪……”
“婆婆妈妈的干啥,自身都难保啦臭小子!还不快去!”
袁父大喝,再次镇了那三人好一记。少安不再迟疑,拔腿跳出厅,沿着走廊风速刮至库房,取了蓑衣竹笠铁铲铁揪,回到厅中时,竟湿了半边身子整张脸。
少安取工具之际,袁父一并给两名妇人指派了任务:“你俩也别愣着,赶紧找找看有麻袋废布料没,得装沙袋呀!”
“那……沙……”
“啧!上回修火灶安儿不是去河边挑过几担回来么!库房里堆着!能装都少是多少!”
“哦对对对!走月儿!”袁母甫一被点醒,即刻拉了一脸懵的耿秋月离开。
刻不容缓,说干就干。一家子分工忙活,抢在雨势加大水难发作之前,动动脑子动动手,做一做临危抗争,恐慌的心理,紧张的忙碌,彷如一家人真就处于生死一线间。
大雨滂沱,雨珠豆大,一颗一颗砸在笠上砸在身上。少安与父亲站在屋前水沟边,顾不上裤子顾不上鞋,一脚一脚踩下去,一铲泥浆一铲泥浆挑上来,一寸一寸把屋檐下的水沟从头至尾加了数寸深,直通至院角,穿过院墙通向院外坡地。
一口气干完这个,两人全身湿得七七八八,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尤其上了年纪身体不佳的袁父,面色泛起潮红,唇瓣却是惨白,终于在将收尾时,阵阵剧烈咳起来。
少安也是忙着抢险忙昏了头,忘记自家爹爹是病号,才松一松气回过头来,见身后人累得大气喘不匀,撑着铲子摇摇欲坠,登时扔了手中家伙冲上去扶人,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爹!爹!您快回屋,换了衣裳赶紧烤火上床歇着,剩下的交给安儿!”
病号有病号的自知,并不逞强:“诶,好……扶我回房……”
主屋内,袁氏与秋月正坐在一块紧锣密鼓缝布袋,见少安爹被少安搀着进来,眼看被扶之人难受的样子,吓得不轻,忙不迭扑上去帮着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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