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季玉竹惊慌地看着他,又看看点着小小一盏油灯、昏黄的浴间。
姜卫衍想了想,跑出去带回来一个烛台,点上放好,室内瞬间亮堂许多。
“去洗吧。你不是嫌脏吗?”声音轻柔,像是怕吓着他。
“嗯,”季玉竹抿了抿唇,“衍哥,你能不能、能不能留在屋里?”
姜卫衍一僵,凝神望去,见他脸上依然惊慌失措,并没有他想象中的……
说不上来失望还是高兴,他点了点头,把墙角的屏风移过来。
“去吧。”
季玉竹看着姜卫衍搬来椅子靠着窗边的小几坐下,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屏风后,
深呼了口气,颤抖着手解下衣带、扯下外衫、中衣,拿过洗澡的布巾开始狠狠搓洗胸口、脖子、手臂等,直搓得皮肤火辣辣地疼起来,才脱下亵裤和自制内裤,跨进浴桶。
双手捧水连泼了几次到脸上,脸上的擦伤一直在提醒他今晚遇到的恶心事。
他深呼一口气,屏住呼吸一把沉入水中。
“季哥儿?”姜卫衍闻声,急忙起身,敲了敲屏风。
声音透过水传入季玉竹耳中,沉闷、厚重。
哗啦一声,他抬起头,一把抹去脸上的水花:“没事。你再等会。”
姜卫衍这才回座,只是依旧不放心地紧紧盯着屏风。
烛光晃动,浴桶里的人影影影绰绰映在屏风上。
姜卫衍扯了扯衣襟,觉得有些热。
从头到脚搓洗了好几遍,把姜卫衍贴心备好的热水都用光了,季玉竹才罢休。
爬出浴桶,厌恶地看了一眼扔在角落的脏衣服,手往屏风一移——
衣服呢?
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他惊慌失措之下,连件能穿的衣服都没带。
季玉竹大囧。
忙再次爬进浴桶。
“衍哥?”
“……啊?”屏风外的回应似是慢了半拍。
“可以帮我去拿件衣服吗?刚才进来忘记带了。”
姜卫衍强行把自己的眼神从屏风上撕扯下来,脑海中怎么都挥不去刚才被烛光映照出来的修长身影。
“好——什么?”然后他想起季玉竹刚才说了什么,清了清喉咙,让自己不要去想屏风后的人此刻正身无片缕,强自冷静:“好,你等会。”
急匆匆跑到他卧房,摸黑直接走到衣柜处,随手抓了件衣服就回去。
把衣服小心地挂到屏风上,他连忙退后,感觉鼻尖似乎都是温热的水汽,烘得他全身直冒热气,转身背对着屏风,干脆在心里背起兵法。
背后传来哗啦水声、爬出浴桶的碰撞声、窸窸窣窣穿衣声……
姜卫衍头一次烦恼自己耳力这么好。
季玉竹拿过衣服,发现只是件中衣,淡定穿好。
没办法,古人的衣服来来去去都是各种宽大,中衣跟外衫的差别估计就是比较轻薄吧。
就是没有穿裤子空荡荡地有些不自在。
捞起浴桶里的布巾拧干,松松地包住一头s-hi发,左右手各拿着一盏油灯跟烛台,绕过屏风走出来。
“衍哥。”
姜卫衍闻言转身,瞬间一窒,忙把眼神移开。
泛着黄色光晕的烛火下,他本就白皙脸颊更是通透,一缕s-hi发贴在鬓角,眉心红痣娇艳欲滴,白色中衣松松套在身上,露出莹润修长的小腿,平白生出一股冶艳。
“好了?那走吧,回房休息去。这些明早再收拾。”语罢,也不待他回复,急匆匆就往外走。
刚才季玉竹在里面沐浴,为了避嫌,他一直把房门开着的。
季玉竹闻言,赶忙跟上去。
两人前后脚走到西厢卧房前,姜卫衍站在门外,侧头示意他进去。
季玉竹迟疑地停下脚步:“衍哥——嘶!”正想说什么,没注意手上的烛台微微往后倾斜,蜡油一下滴到手背上。
姜卫衍忙大步走过来,把他手上的烛台油灯接过去:“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姜卫衍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季玉竹疑惑抬头,发现他紧盯着他擦伤的右脸,抬手摸了摸:“起痂了?”
“怎么弄的?”语气透着股杀意。
这么大片的伤口,刚回来的时候还只是略红,就没怎么注意。季哥儿刚沐浴出来时,他又不敢看他,现在走近了,才发现他整块右脸全是结痂的血丝,红红黑黑一片,煞是吓人。
“没事,擦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推了推他,“进去啊,杵着干嘛?”
姜卫衍沉着脸率先进房,把烛台油灯放好,丢下一句等等,就跑了。
季玉竹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懂他干什么去,望了望黑洞洞的卧房,端起油灯跟烛台,鼓起勇气走进去,翻出裤子给自己穿上。
“季哥儿?”
“诶,等会。”整理好衣服,才端着烛台油灯出去放好,“去哪了?”
“拿这个。”姜卫衍晃了晃手上的小玉盒,示意他坐下,拧开盒盖,挖了一大坨就往他脸上抹。
季玉竹侧着脸让他推药,眼睛直往他手上瞄:“这是什么药?凉飕飕的,还挺舒服的。”
“就是伤药。”确认每一处血痂都擦了药,姜卫衍才放下手,把盖子拧上,递给他,“拿着,每天多擦几遍,好得快些。”看他漫不经心把玩这碧绿的小盒子,又提醒一句:“别忘了,不然得留疤了。”
“男人嘛,有个疤痕怕——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忘了的。”被他瞪了一眼,季玉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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