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医生,请问——”领头的小青年走进店里,带着身后两人向左一转,迎面便看到坐在诊断室桌后长发覆眼的俞白,笑吟吟地鞠躬打上招呼。接着目光四下一溜,很快落在坐在背靠橱窗椅子上的应怜袖身上,然后——
“啊,古先生、王先生,这,这,这……不是?”从一开始出场就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平时没事也身子抖得筛糠似的小年青冷不丁嚎起一嗓子,一手指着应怜袖面前一滩碎竹屑,以及,她手上托着的、几乎被削平了的笔筒底座。
可喜可贺,小年青这么一嚎一指,大惊之下,身子也不抖了,总算不用看见他的人眼睛也跟着颤得慌。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紧跟着看过去,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滩碎竹屑。
沉默一阵,其中站近前半个身位的中年道:“这就是那只笔筒?”
站在最后一名的中年人颔首,眼里带着不容错认的痛心:“没错,就是那只,可惜……唉,还是来迟一步。”
“小丫头,谁许你这么做的?这,不是你的东西吧。”站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气势逼人,直直冲向应怜袖。
“就是就是,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竹山帮的东西你也敢动!那个白痴服务员给错了车子,让你把东西错拿了,你不赶紧送回去赔罪就算了,居然还敢弄坏,好大的胆子!”有人打了头阵,小年青也不甘示弱地在一边叫嚣着。
“骨碌骨碌”,圆圆的紫竹笔筒底座滚到三人脚边,应怜袖浑不在意地斜睨了三人一眼,拍拍空空如也的双手,懒懒地半转过身:“俞医生,你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从别人手里抢劫的东西过一夜就变成自己的了,人家失主拿回来了还好意思上门威胁叫嚣,哎呀,人家好怕啦~~~”
“呵呵,没办法啊,现在人的脸皮都是这么厚的。都理直气壮地把赃物收归己有了。”俞白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向三人,正色道:“三位,难道你们真想在我这儿闹事不成?如果你要问笔筒,这事我已经知会过宋副帮主了。这笔筒本就是我的人在前天买下之物,只是暂时寄放在那店里,现在只不过拿回来了而已。自己之物,想怎么处置,应该还轮不到你们说话吧?”
“什么?宋副帮主说了?”小年青愣了愣。
“胡说!这明明是我们委托竹山帮替我们转运的货。”前一名中年男人死不认帐地伸直了脖子。
后一名中年男人痛心地弯腰拾起笔筒,指腹在底座篆刻上来回摩挲:“小姑娘,你这可是作孽!明珠蒙尘,焚琴煮鹤啊,要知道,这可是前朝书法家顾先生……”
“顾家的传家之宝是吗?我买笔筒的时候紫堂斋的林掌柜已经和我说了,要不是他的后人如今手头紧张,也不会一百八十万,不打一个折儿地拿来卖。我订金都交了在林掌柜那里,只是当时钱不凑手,暂时寄放,本打算隔天就钱货两讫。不想叫人捷足先登持枪抢劫了去,偏偏事情就这么巧,我今儿早上买菜回来就发现它在我的买菜车子里了。你看,连老天都帮我,它注定是我的,你就还是别来和我争了吧,剩下的款项我会一分不少的结给林掌柜的。至于你们这些抢劫犯~~~~可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哦,又有什么立场来闹事?”
应怜袖一双眸子盈盈地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抿唇一笑,“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过来讨要,又有哪一点儿是占着理的?好象,现在警方还没破案,在到处抓劫匪、和他们的同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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