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柏看了千梵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意思,许本昌的情况和妻子李氏一模一样。
“他自言自语说什么?”
孙晓,“大多数都听不清,唯一能听清的是香香的名字还有一句不断重复的‘我错了。”
图柏拧着眉头,“我错了?”
孙晓道,“香香是很可怜,但小石头不是吗,他失去了孩子,就去伤害别人家的孩子,现在知道错了,也晚了。”
快到客栈,估摸杜云那帮嗷嗷待哺的不要脸应该还没吃饭,图柏顺带去府衙斜对面买了两斤包子,付钱时无意间抬头,发现与府衙大街交错的一条街上隐隐传来不少的人声。
看见图柏的视线,包子铺老板一边给他装包子,一边道,“那边听说是住了个道士,每天早上免费发放平安符,估计没啥用,弄虚作假,还不如听山月禅师讲经,静心向佛,问心无愧。对了,捕爷,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点烛?我家铺子开门早,天没亮就要起来醒面打陷,没光不大方便。”
图柏从怀里摸出七八个铜板,很满意他对千梵的评价,“快了,正抓鬼呢。”他眼角一弯,倾身过去,压低声音,神秘道,“怕鬼吗,要不要交保护费,图爷让杜大人派几个兄弟夜里在床边就近保护,看你是爷们的份上,还免费给你暖床。”
毕竟衙门还没修好,杜云那群讨命鬼住在客栈都是要花钱的。
包子铺离衙门不远,老板常年受图柏和杜大人各种穷酸荼毒,早就见怪不怪,闻言,十分镇静道,“多谢图爷好意,不过我媳妇给我暖床更舒服。”
图柏,“……”
卖你的包子,秀什么恩爱。
包子铺老板熟练的翻着包子,说,“我是真不怕鬼,冤有头债有主,鬼只会找害死自己的人。”
图柏一愣,猛地抬头盯着他。
热乎乎的包子飘出熟面的香味,n_ai白的热气氤氲缭绕将包子铺老板的脸罩在后面,使他的面容愈来愈模糊,源源不断的热气在他脸上凝出细小的水珠,隐约s-hi漉漉的,整张脸就好像被水泼了上去,又好像是刚从水中钻出来般。
图柏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沉,他接过包子,一言不发大步走进了客栈。
在他身后,千梵握着佛珠,看了眼满脸水渍的包子铺老板,垂眼静静拨动佛珠,鼻尖下仿佛嗅到那股似血的腥味,被黑血覆盖的屋子在白天全然不见血渍,只有潮s-hi和腥味能证明夜里曾真的有什么从地面慢慢涌出,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在心中道,“水鬼。”
客栈里,图柏严肃的分发包子,扭过头对因吃的太猛正仰头灌水的杜云道,“是水鬼”
杜云噗的一声,喷出来几滴水珠,巴巴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就喝点水你也诅咒我。”
图柏将最后一只包子拍在他脑门上,“从没爱过。那只鬼是水鬼,你派人去查查这些年落水溺死的案子,不管是否意外全部都要。”
“大人可有碰到黑血中了尸毒的人、以及中毒情况、如今在何处就医的详细名单?”千梵随后进来,和图柏心领神会望上一眼。
杜云发挥饿死鬼投胎的潜质,将五个大包子全部吃了下去,舔着油光的唇瓣,吩咐师爷去调近几年的五县十城的卷宗,查一下溺死的案子,然后对千梵道,“因为尸毒并不严重,服用汤药能医治,本官没有特意让人收案。不过禅师需要,本官这就派人去统计,并不麻烦,半日就好。”
千梵合十稽首,“多谢。”
说话这空隙,图柏已经安排好孙晓和四个捕快出去收集名单去了,他不知从哪摸出来根胡萝卜,脆生生吃着道,“不必多谢,是我们应该谢你,这些本是衙门的事,有劳禅师愿意帮忙。”说完,挑起一端眉头,刮了还在回味包子的杜云一眼。
杜云和他熟悉的一撅屁股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千梵一拜,“多谢禅师。”
千梵回礼,杜云道,“既然人都走光了,卷宗和名单还没出来,不如二位和本官说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先行事再问原因,这等信任何其寻常,但这信任沾着一股r_ou_包子味,图柏很是嫌弃,贴心给千梵让了个能不被沾上杜云满身油腻凡夫俗子气息的位置,“夜里点烛之后地上漫上的黑血不是血,是水,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幻术使人眼发生了错觉,这一点从早上s-hi漉漉的布单和没有血渍的屋子就能看出来。”
杜云点头,“不错,继续。”
图柏,“能形成鬼怪在人间闹事的鬼有许多复杂的原因,但总归跳不出最主要的,就是执念,对杀他的人的执念和与爱人亲人不愿分离的执念……你离千梵这么近做甚么?”
杜云哆哆嗦嗦蹭在千梵身边,闻着佛门子弟的香烛气息,感觉心里这才踏实了,“没事啊,我就突然很想被佛光普照。”
图柏无情嘲笑,“做贼心虚。”
杜云很没出息,“本官杀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坏蛋,照你这么说很容易就被恶鬼缠身,抱一下佛祖他老人家的大腿怎么了。”
他说着就要去抱千梵,图柏哪能让他占这种便宜,拎起他的后领夹在胳膊底下坐到桌对面去了。
千梵哭笑不得看着他俩。
图柏,“所以我让你去查有记载溺死的卷宗。而这只水鬼显然不是为情所留,那就是在找害死自己的人。查那些中了尸毒的人,是想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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