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后,就要放假了。这几天心兰似乎恢复了正常,心情好像也好了很多,又会循循善诱,笑脸迎人了。
或许就像张倩那yù_nǚ说的,放暑假这件事,是所有学生心中的g点吧?什么毛病都能治,比心理辅导可靠、强效。一年一次,效果不错,还实惠,故此,深得莘莘学子之心——特别是像我这类,不打暑期工、没有暑期作业的闲散派大学生。
考完了最后一科,心兰说要去买菜做饭,大家最后吃一顿。青青乐得催促心兰,赶紧去,之后就拉着我赶紧回宿舍煮饭。
走到宿舍楼梯口,东一堆西一堆的砖头和竹子,我皱起了眉头:“青青,别走那么快,要是摔一跤,你就等着磕上砖头破相吧。”
青青放下拉着我的手,使劲踢了块砖头,说:“哎哟,干嘛要装修啊,交换宿舍就交换宿舍,还搞‘翻新’这一套!”
我跟着青青,避过那些不规则分布的砖,登上了楼梯才说:“那有什么办法呢,今年又扩招,估计宿舍住不下,才赶我们这些老生给新生挪窝。”
青青在前面走,头也不回的说:“哼……凭什么新生就金贵啊,我住出了感情,就是不挪窝行不行?”
我说:“行啊,到时候你就跟班长在咱们宿舍,拜堂、入洞房,几十年后儿孙满堂也在这宿舍也行~”
青青蓦地回首,埋怨地说:“不许说他啦!我没犯错误,不许提这个克星!”
我哦了声,不再言语。
回到宿舍,看见红薇正在收拾东西,说赶着回家,就不跟我们吃饭了。收拾了很久,才基本整理完成,她一手拖着箱子,一手跟我们挥手告别。
目送她走后,我拿着昨天还剩的一个茄子,正切着,青青来到我身边,问我,说:“嗨……丸子,你和红薇是不是真的相爱了?”
我无语地扭头过去,说:“这都几天了?你还在那里想不通啊?我承认,弯人是有,我也不歧视别人的取向,但是!我跟她,你觉得有可能?”
“你今年桃花多啊!”青青眼中闪耀着八卦光芒。
我深吸一口气,从齿间挤出:“桃花再多也压不弯我,好不!?”
“哦,”青青说,片刻之后她又说:“可是我听说,最近红薇对他越来越疏离了呢,上次王炳燃还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是个什么回事。我纠结着你是我的朋友,平时也经常吃你们的嘴软,就没把你俩的奸*情和你给供出去……”
菜刀一下就削去我一截指甲。
青青一愣,我说:“如果你平时吃他的吃多了,现在就已经供出我了吧?!”
“有这个可能。”青青诚实地点点头。
我抬手,亮了亮菜刀上转瞬即逝的流光。
青青识相地说:“呃……我还是去楼下迎接姐姐吧。你继续切菜。”
她这一去,我等到切好了菜,又修平了那切掉的指甲,还是没见人回来。于是我觉得,还是应该下去一趟。
本来已经让人觉得局促的一楼大厅,此时更是多了那么十几个人,有种水泄不通令人烦躁的混乱。
待我避过那些砖砖沙沙,挤过人群时,只看到一个狭窄冰冷瘦长的铁盒,被一个白大褂,“咚”地一声推进车箱。看到这情景,我竟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啊?”我扭头问旁边一个,戴着眼镜还掩盖不住,那双四着八卦光芒眼睛的女生。
果然,她开始跟我唠了起来:“哎哟,还不是上楼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也够倒霉,正赶上翻新宿舍,滚到楼下还磕着了头,啧啧,听说还挺漂亮的呢。不过照我说呢,那些人的眼光着实独特,我觉得我长得跟那边那高个儿其实差不多……哎,你怎么走了……?”
我确实没耐心听她发表些自恋言论,但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她口中的那“高个儿”——红薇。她、青青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一起,旁边好像还有警察?
青青看到我走过来,红着一双眼睛快跑两步,伏到我肩膀,声音沙哑鼻音沉重地说:“姐姐,姐姐她,她死……了。”
“我看你是疯了,”我愣了一下,把她扳正,心中有些忐忑怀疑,却愤懑地瞅着她,希望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表演成分,说:“别玩了,这话是能乱说的?”
青青不再说话,只使劲咬着下唇,像是强忍着眼泪还是克制情绪,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最后,她甩开我的手,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我双腿有些颤抖,想走过去问问红薇,却发现自己竟迈不开步子,不知是脚软了,还是害怕知道些什么?
等我走过这重若千斤的两步时,发现生疼的手掌上,映着七个指甲印。
那个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回头看的时候,就看见她想拉住死者,可那死者没拉住,哦,应该是死者本就没打算伸出手求援,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下去……她好像当时还笑了。这个……也可能是我眼花。”
红薇说:“我当时是在下楼,看见她,她给我笑着打招呼的时候,脚打滑了,我伸手想拉她,她却没接,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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