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小脸,红晕的娇媚,眼带着迷离的柔光,谁说面不改色来着......)
冬日的早晨,连阳光都是惨白的没有往日嚣张的劲头,散弱光芒的触角稀稀疏疏地攀爬在欧式别墅上,低调的奢华。
三楼紧闭的房门内,少年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即使是淡淡的冬日阳光也觉得刺眼,瞬即起身,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覆盖在修长白皙的背脊上,镀上一层柔和白皙的光晕,清晰可见的细小的绒毛和被凉风倏然吹起的疑似**皮疙瘩的细小突起,背脊上突起的形状优美如雕刻的蝴蝶骨,在阳光猛然的激进下,恍若展翅欲飞的蝶,为未曾舞完的夜曲,沉寂呜咽。哗啦一声滑轮滚动,拉上深蓝色的窗帘,少年又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只露出被窝外面毛茸茸的褐色的发。
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笃笃地敲门声传来。
——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少年掀开被子,眯了眯睡眼,捞过白衬衣穿上,随意地扣上了白色衣服上的几颗黑色的纽扣,露出领口处蜿蜒的优美细致锁骨和依稀隐约可见的瘦的膛。
打开书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惊动了空气,仿佛这里该是永远属于沉重且压抑来主宰的。
“爸。”少年低低地喊了一声,看似很尊敬的样子。
“坐。”容凯新见了二儿子进来,放下手上正在练字的耄笔,搁在复古的砖青色砚台上。
少年坐在一旁的黑色皮椅上,用手揉了揉仍有睡意的眼。
容凯新看着容恒半响,还未来得及软化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假期不能放松,过完年那边还有训练。”容凯新望着少年,语气是严厉得该像一个多年的军官。
“嗯。”少年应答,没有异议。
“苏家的二小姐寻回来了,你自己收敛一些。你先下去休息休息,顺便准备一下,春节过完了就去部队。”看着还依然困顿着的少年,容凯新皱了眉头道。
少年看了看低下头继续练着毛笔字的父亲,毫不迟疑地起身。
“等等——”容凯新盯着少年欲开房门的背影,“卓家那边的事,我说过多次,下次你再敢参和进去,我也保不住你!”。
这话语声色俱厉,却也是无奈的,若是他可以把这样严厉苛责的口气含蓄美好地想象成无奈的低吼,就好了。
可是,生活不是作家笔下的恣意游走的情思,我想怎样便怎样。
生活是,我想怎样,偏偏他就不如意,不怎样。
少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扶着门把的手顿了顿,开了门,出去,关门。动作丝毫不停滞。
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复又拖着慵懒的步子,上了楼,啪地一声——房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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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起先还是毛毛小雪,懒洋洋地,稀稀疏疏,就是不给人过瘾,一朵儿一朵儿,有气无力地下着,渐进中午,鞭声噼里啪啦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城市,夹杂着狗吠声也隐约传来,将节日吠叫的热闹非凡。
老天也很应景,将积蓄下来的大雪倾盆抖下,一团,一簇,一片片,整个天地,好像是一瞬间变白了的。
苏以荷帮着厨房的张阿姨溜好了糯米丸子,泛着金黄色的油花花,喷喷的香。
张阿姨笑呵呵地忙里忙外,说,二小姐,菜都快好了,去叫三小姐大少爷们下来吧。
苏以荷应声,哎,我就去。
洗净了手,穿着天蓝色的羽绒衣,走路呼哧呼哧的响,虽说房里有暖气,但以荷还是闲不住地跑出跑进。小脸通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帮忙乱转悠急的。
彼时苏以珍正趴在窗台上,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看着打在枯树上的雪花,啪地带落了一小撮雪,砸在地上,无声。
被暖气暖得红扑扑的脸上,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苏以珍这个情景,可是难得一见的。
苏以荷走进,以珍没发觉,依旧愣愣地看着窗外,以荷打趣,说,现在是大冬天的,小姑娘也不用...伤春悲秋吧。
以珍回过头,瞪了以荷一眼,哼了一声,说,阿姐,我觉得有个词儿真适合你。
苏以荷笑,什么词?
苏以珍挑了挑眉,咕隆一下嘴,口齿清晰地道,腹——黑。
苏以荷皱眉,不懂。
苏以珍说,妹妹我不解释,反正就是你这个样子。
苏以荷没问,珍珍一向是走在流行前线的,古怪得很,她不懂的,很多。她的头,走吧,要吃年饭了。
苏以荷最后明白了腹黑的含义,感觉,这词儿,形容苏以珍再恰当不过。
苏以珍,她在苏家唯一的敞开心用着十二分的小心真心面对的人。
反正,眼下是个流行腹黑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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