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难的案件,只要全力去查,还真几乎没有查不出来的。当然,这其中法医法证的贡献绝对不小。
于是沈严开口:“这里面也有你们的功劳吧,我调来s市之前就听说你们这边的法证很厉害。”
“嗯,晋松他们是不错,关键是上面肯投钱,他们也肯干。”蒋睿恒看看沈严:“你可能不知道吧,晋松他爸当年就是教鉴定这块的,咱们局的法证组当初也是在老爷子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老爷子桃李满天下,说话很有用,所以咱们局的法证才能弄到那么多先进的机器。”说到这儿,蒋睿恒坏坏地说:“要没有那些仪器,程晋松他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沈严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在暗示你那儿比较省钱?”
“我那儿是比他们省啊,一张解剖台,一把刀,基本可以搞定了。”蒋睿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沈严笑笑,提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说起来,你怎么会想当法医的?”
“因为省心。”
“省心?”
“是啊,不用去应付别人,不用去猜测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死人永远都说真话,不像活人,口不对心。”蒋睿恒斜倚着桌子,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只是那眼神中似乎透着一些失落。
沈严看着蒋睿恒,心中有些意外。他之前跟蒋睿恒接触不多,刚来警局那会儿他只注意到这位法医穿衣很讲究,对吃喝玩乐也都颇为在行,可以说是警局中少有的享乐派。沈严总觉得这么一个人应该去大公司做白领,而不是进警局还当法医——当然,蒋睿恒还是一个相当称职的法医的,专业技术没的说,而且他还开通了自己的法医微博,在网上有大量的粉丝;后来自己无意中撞见他与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又听程晋松说起他当初坦陈性向的事,更觉得他是一个大胆随性的人;而今天看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沈严发觉,或许这个人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游戏人间。是因为他的性向问题对他造成的影响么?
两人就这么各自想各自事地安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蒋睿恒先回过神来,他直起身子说:“行了,我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好,今天谢谢你了。”沈严送他往外走。
蒋睿恒不在意地笑笑,然后又想起什么,继续开口:“哦对了,你有空可以去晋松那边看看,我刚才路过他们那儿的时候看到那帮人正在做物检,这会儿应该有结果了。”
沈严听到这句话一愣:蒋睿恒的法医办公室是在六楼,法证组在七楼,而重案组在五楼,他来重案组怎么会“路过”法证组?……
然而,没等他发问,蒋睿恒却已经挥挥手,转身离开。
送走了蒋睿恒,沈严站在楼梯口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问问程晋松?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过去也是谈工作,再正常不过;然而从情感上,他有些不想——或者说不敢——去见程晋松。那天姜建东离开后,沈严曾经反思过,自己是做了些什么,才让姜建东发现他对程晋松有意思的。想来想去,只可能还是自己的动作表情泄露出了这种讯息。想到这一点,沈严觉得有些害怕,他怕会有更多的人发现他的这个秘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这样的感情的。虽说其他人不了解可能不会像姜建东这么敏感,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做不到蒋睿恒那么洒脱,他更不想造成程晋松的困扰。虽然程晋松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歧视,但也并不表示他自己能接受一个男人。
想到这儿,沈严自嘲地笑笑:沈严啊沈严,从小到大,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去压抑内心的真实情感,不要让自己对任何一个人的表现超出友情的范围么?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沈严仿佛下定了决心般,他走向楼梯,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离开……
沈严开车再次来到鹏程地产,他想找罗鼎兴好好地谈一谈。这次的事件,明显是有人想把鹏程地产牵连进来。从罗家人的反应与后来的调查结果来看,骆海所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污蔑,那么也就是说,设套的人是一个与鹏程地产或者是罗家有仇,而且对鹏程地产的事情很了解的一个人。以罗鼎兴的精明,他应该不会对对手没有了解。
沈严走进鹏程地产大厦,前台接待的人显然并没有忘记他,听他说完后,略带歉意地说:“抱歉,罗董事长现在不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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