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女人味都没闻到,憋得我一肚子都是火。”
田老夫子冷冷一笑:“就你那德行,迟早死在脐下三寸上。”
迷花儿涎著脸答道:“死在这上头那就是我的造化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这些不上台面的话,只有骆罕一直神情冷漠地夹菜吃喝,不同他们说笑,而离鸿则举著筷子,呆了半天不曾落下。那日姓刘的道士明明说洪家少夫人被人糟蹋了,可如今迷花儿又说他一个月没碰过女人,难道此事不是他做的?
他自个猜测了半天,猜不出结果,索性拿了酒盏,来到迷花儿,悄声道:“前些天不懂风狼规矩,险些惹下麻烦,多谢迷兄弟替我善後灭口。”
见离鸿来向自己敬酒,迷花儿笑逐颜开地同他干了一碗,也压低了声音:“离哥儿你有所不知,这次是老天帮你,我实则没帮上什麽忙。”
离鸿眉毛一挑:“哦?不是你杀了洪万辰?”
迷花儿醉意阑珊地摆了摆手:“那姓洪的身法著实不错,抢先一步溜回了洪家庄,那里自从洪老头死後,森严得不得了,我哪敢去送死,就退了回来。谁知一不小心,撞上太虚宫的牛鼻子们,这帮小牛鼻子剑法平平,就那剑阵厉害,得亏你们来得早。”他放下酒盏,一抹嘴巴,“谁知道第二天得到消息,那洪家庄的小子竟死了,可不是老天帮我们。”
离鸿暗暗一惊,不由得追问道:“既然不是你,那洪万辰是怎麽死的?”
迷花儿一挥手:“我怎麽知道,说不准是半夜解手掉进茅坑里淹死的。”
他喝到高兴,嗓门也大了起来,两边的堂众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模样,对他笑骂了一通,便又喝起酒来。
离鸿勉强笑了两声,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既然洪万辰回到了洪家庄,那里又戒备森严,又是谁在当夜杀了他,还侮辱了他的妻室。这个黑锅背得实在不清不楚,直到晚间回到卧房,他还在思量此事,仿佛不查清此人的死因,就连觉也睡不安稳了似的。
一时间,他竟把狼主的叮嘱抛到了脑後,趁夜牵了马,向锦州而去。
锦州与云州相傍,天蒙蒙亮的时候,离鸿就已赶到了洪家庄。因为家主的相继离世,这座庄园也萎靡不堪,四处都静悄悄的,後院接连数十间房屋虚掩著门,里面全是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大约都些弃庄而逃的家仆。
这洪家庄占地广大,离鸿一路走到东面的一间小院落里才听见一点动静,那是个非常稚嫩的声音,正抑扬顿挫地念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於掌。《诗》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
这麽早竟有个孩子在此读书,离鸿心内奇怪,悄悄将门推开一些,正对上一双瞪得乌溜溜的眼睛,那孩子看著他脸上骇人的面罩,大叫道:“你是谁?”
离鸿“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不是坏人。”
那孩子却还是戒备地望著他,四下里偷偷张望著,不知是想叫人还是想逃跑。离鸿也知道自己这个装束太没说服力,深叹了口气,将面罩拉了下来:“我真的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定定看了他一会,终於小小声道:“你想做什麽?”
离鸿不方便站在廊下,便从他身侧走进了房间,只见里面满架的书籍,似乎是间书房,便道:“方才听你在读书,你是洪家的孩子?”
小孩在他身後掩上门,轻轻点了点头。
离鸿蹲下身,望著他道:“洪万辰是你爹?”
“你认识我爹?”
“算认识吧。听说你爹和你娘都已经……”离鸿对著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骤然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感伤,“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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