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的眼里溢出了泪水,身子也不住打着颤。她于是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场景。
这是她自小以来就有的习惯,非得把什么都弄清楚。
打针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只有看着针扎下去,刺破皮肉,活塞推动着液体流入体内,没有意外、没有突然,她才会感到安心。可她现在一点也不安心,他们给她注射了什么?镇定剂?麻醉剂?
她的视线在屋子里转着,每一个忙碌的身影她都要看上一看,但没一会儿,她就愣住了。她注意门口站着个人,非常熟悉的身影,淡然而优雅,他的目光显然是放在她身上的,那是哈维·沃森,他们的执政官。
哈维穿着和四周格格不入的衣服,白衬衫和毛衣背心,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院长显然不要求他穿防护服,所谓重症病区大概只是个幌子。
爱丽丝先前挣扎了半天,寄希望于看见什么认识的人,或者找个明白事理的人求助,此时却安静了下来。她像是绝望中的人,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只得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哈维本来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现在却有些不解,护士拖住爱丽丝的下巴,大家都等着他下令。
爱丽丝闭紧双眼,额上冒出了汗水,她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唯一还在做的事就是握紧拳头,试图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她等了很久,久到她对将要来临的疼痛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种细微的酥麻感,像是电流经过,又像被针扎过。
就在她心惊胆战之际,贴在她太阳穴上的金属电击被拿了下来。
爱丽丝睁开眼,屋子里已经空了,那些医生护士都出去了,哈维站在她床边,他低头望着她,脸上是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他边脱手套边问,“看到我都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他讲得很慢,是爱丽丝熟悉的那种慵懒的调子。
爱丽丝茫然极了,她缓了缓,这才明白自己不会有事,她于是松了口气,问道:“能把我解开吗?”
哈维好像才注意到她不能动,他勾起嘴角,一脸好笑地望着她。
睡太久是件麻烦的事,错乱的时间观使得爱丽丝的思维混乱极了。她现在满脑子的疑问,但她还是找到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她问:“今天是几号呀?”
哈维没有搭理她,他可没有耐心回答这种无所谓的提问,哪怕这对一位好不容易才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来说非常要紧。
他只是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轻轻开了口,语气自然得就好像身处下午的花园。他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个宴会?”
“什么?”爱丽丝不解,她以为执政官会问自己些什么,比如她为什么要过来这边,比如卡莱尔和她说了什么。
但哈维只是略略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那身白色的病号服上停了停,反问道:“还是你想继续治疗?”
“不,”爱丽丝觉得自己可得好好解释。
可没等她构思好语言,哈维就伸出了手:“那么,我们走吧。”
“可是……”
哈维笑了,不容分说地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快点吧,我们要迟到了。”
爱丽丝实在不明白,她觉得他至少得给自己一个解释,她于是问他:“您既然认得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给我注射镇定剂呢?我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我也没什么病,为什么要采取电击这种方式呢?”
哈维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他说:“哦,爱丽丝,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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