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也会帮他记得。
早上八点多,天光大亮。夏遥打开卧室门,窗帘被突然而来的风掀起来。拉开遮光的窗帘朝外看,视野还算开阔,从高楼的间隙里能看到一点远处的山的轮廓。
今天下午还有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兼职,马上要考试了。
滕夕小学毕业,他们一家趁暑假带她出来玩儿,陈慧秋也和他们一起,先来这里和他汇合,然后同行。这是陈慧秋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陈慧秋和滕以升是旧识,他们两家常有来往。从四岁开始夏遥跟着滕以升学钢琴,一直到他初中毕业。滕以升的妻子厨艺j-i,ng湛,夏遥没少受她点拨。滕夕也喜欢他,小时候总粘着他一起玩儿,后来大了一些,才收敛了很多。
突然有东西掉在墙边,是一摞有些发黄的纸。夏遥捡起来漾开一片浮灰,是宣纸。小心的展开来,竟然是一幅工笔。
夏遥掀开窗帘,窗户旁边是做进墙里的壁橱,几乎放满了这样的画卷。夏遥小心的抽出一摞,一卷一卷的展开看。有一些他眼熟,认得是临摹,大多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临摹还是原创。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很厉害。
阮程明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几乎半夜才睡,醒来并不舒服,有点渴。出来找水喝的时候听见客房的动静,端着水杯就过去了。
夏遥的心思都在画里,直到阮程明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抽走一卷画纸。
"您起来了。"
"嗯。"阮程明把杯子放在窗边,腾出手来铺开他手里的画。这些东西放在这快两年了,他也很久没有看过,更没有动笔。落款处那枚小章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这些都是您画的吗?"
"嗯。"
他从小和阮程明一起被父母送去学工笔,后来阮程辰不学了,他倒是一直坚持下来,还算喜欢。只是这两年人变得没那么勤快,差不多要封笔了。
"好厉害。"
夏遥感叹,他画画从来都是野路子,全凭兴趣心情。顶多翻看画集的时候碰到喜欢的临摹学习,或者有时候看看陈慧秋。阮程明的这些画看起来可不是随便画画的程度,虽然对工笔不甚了解,但是这一点夏遥还是能看得出来。
"老师,有时间一起去写生吧。"
阮程明想了想说:"好。"
两个人索x_i,ng把这些东西都重新整理了一遍才出来,阮程明想,有空的时候应该把自己那枚名章翻出来。
午饭是出去吃的,然后夏遥就回去了。
马上就是考试周,阮程明没再见过夏遥,倒是有一次到图书馆想找些资料,结果座无虚席。准备走的时候看见夏遥正和同学在一起复习功课,并没有看见他。
侯雯因为是顺产,产后没几天就能出院了,一直住在母亲家里,阮程辰全程陪着,一直到产假结束才回去上班,晚上也都尽量回母亲家住。
孩子取名叫阮屿。
期间阮程明去过一次,那孩子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了一点。眉目间隐约能看出阮程辰和侯雯的影子。
阮程明私心觉得更像侯雯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这个孩子有太多阮程辰的影子。但是父亲和母亲,还有侯雯,都说这孩子更像阮程辰。
阮程明势单力薄,被迫承认了。
暑假正式开始,学校里极其清净。阮程明在图书馆看见夏遥的时候有点惊讶。
"你还没回家?"
"我妈过几天要来,到时候一起走。"夏遥在他对面坐下,问他,"老师,您这几天有空吗?"
"有些资料要查,什么事?"
"一起去写生吧。"
阮程明回到家,从储物柜里把自己许久没动过的工具都翻出来,清了清浮灰。背着画板出去画画对他来说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应该是大学的时候吧,再往前追溯,小一点的时候他和阮程辰一起结伴去过。
夏遥提到的地方是城郊一座水坝,离学校这里并不是很远,他们决定骑车去。
阮程明也好久没骑过自行车了。
第二天一早夏遥就来了,做了两人份的午餐,装在保温盒里带上。
天气极好,像是给足了他们两个面子,天空蓝的都有些耀眼了。车子锁在堤坝下面,阮程明眯着眼睛迎着光看着耸立在眼前的轮廓。
沿路是修筑的台阶,坡度极缓,爬起来并不费力气。阮程明落在夏遥后面几步,一直不快不慢的跟着。夏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怕他离得太远。
视野终于开阔,坝顶花草丰美,一侧是茂密的树林,一侧临水,空气s-hi爽。
没有人。
阮程明看好位置就把画架支起来了,起初落笔还有犹豫,一段时间之后,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愈发画的顺手。
夏遥并不在他视线范围里,中途阮程明四下里望了一圈,夏遥在他身后稍远一些的地方。看见他回头,还朝他挥了挥手。
太阳升到正当空,气温有点热了,脖子暴露在阳光下被晒的难受。阮程明收了笔,把画板盖起来。
夏遥已经在一棵树下纳凉,看见他起来,叫他过去吃东西。
填饱肚子人就容易犯困,阮程明枕在背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隐约觉得是清醒的,但是又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恍惚里感觉到有呼吸靠近他。
偶尔拂过的风实在是很安逸,阮程明觉得不管是谁他都懒得起来制止。然而那呼吸只是在他近处停留了一会儿,并没有再靠近。反倒是他搭在身侧的手被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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