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盘掩护他消失以后,咖啡厅的窗沿边,熊童子盆栽惊喜地喊了一声道:“成啦!”
他在苗宸的棋盘中安c-h-a了属于他们的棋子!
然而此刻没有人能够感受到他的喜悦,裴澜之没有去追逃跑的苗宸,而是双目血红地看向荆雨消失的街尾。
他的身体化作残影,黑暗在狂风中流动。
三分钟以后,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上,裴澜之如极怒中的猎豹纵身一跃,跳上了邵然驾驶的路虎车顶,一声巨响,车顶塌陷,荆雨看见裴澜之出现在他的窗沿,吓得叫出声来,“裴澜之?!”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做结界封闭,跳上车顶的裴澜之自然引得各路车主惊声尖叫。
邵然紧急刹车,裴澜之没被甩出去,却向着副驾伸出一只手,线条紧实的手臂拉开时仿佛一把弓弦,只轻轻一提车门,整扇车门就被完全卸了下来,他将车门如同丢弃纸屑一般扔了出去。
身后再次传来路人车主的惊叫,邵然靠边急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几辆汽车连环相撞。
荆雨惊恐地被裴澜之的大手圈住腰杆,在惯x_i,ng中一同被攥了出去。
“啊!”他在半空中被男人抱住,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
“裴澜之!你不要铸成大错!”邵然冲下车来,怒吼一声,抛出了手上的佛珠,佛珠手串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缠住荆雨的双手,不让裴澜之带他离开,双方形成了拉锯。
“放下荆雨,我们还可以重新签订新的契约。”邵然脸色铁青,控制着佛珠,“如果你把他带走,就等同于同时向特殊刑侦司和剑谷宣战。”
裴澜之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揽住荆雨,握住他的手腕。
荆雨挣扎不开,虽然他对裴澜之越来越心存恐惧,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试图唤醒裴澜之的理智,“放开我,裴澜之……裴澜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澜之沉默不言,双眼血红,他的手被佛珠灼烧得滋滋作响,然而他却完全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将荆雨带走,他撕扯佛珠手串的力道之大,使得粒粒圆润的佛珠被迫ji-an落在地,荆雨被拽得痛了。
就在邵然眼见手串无用,即将祭出法印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裴澜之偏着头,生生挨了荆雨的一个耳光。
荆雨气愤难堪道:“清醒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
耳光责备的意味十足。
裴澜之却不觉得生气,他紧紧圈着荆雨的腰杆,将人拥入怀中,在荆雨肩头蹭了蹭疼痛的脸颊,心如死灰道:“荆雨哥哥……我们回家去,好吗?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
荆雨颤抖道:“苗宸所说的事,是真的吗?关于人鱼的部分,你都是在骗我是吗?”
哪怕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依然不敢相信,裴澜之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恶魔。
裴澜之眼中血红,他温柔地亲了亲荆雨的耳尖,“你会信我吗?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爱你,不是骗你。”
这是承认了?承认了苗宸对于他蛊惑无辜人鱼轻生的指控?
荆雨睁大的双眼中顿时泪水朦胧,他不敢去看男人失去理智的模样。
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上一世,他缺失了裴澜之的人生,没有教会裴澜之该怎样做一个谦谦君子,可是他也从未教他做下这天理不容的事,然后为了逃脱惩罚,与执法组织对抗。
面前的男人,还是他曾经珍之爱之的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他完全不认识了。
邵然向天空祭出如来佛掌,佛光大盛,向着两人抓去,眼见裴澜之就要挟持他对抗邵然,荆雨悲痛中奋力挣扎起来,膝盖顶向裴澜之的腹部,这一击他丝毫没有留情,裴澜之生生受下,身上的魔气一滞,勒着他的手却更紧。
荆雨气息不稳,紧接着就被魔气疯狂缠住,他不能动了,仿佛被束缚着手脚投入深渊之中,他在黑暗里恐惧得无以复加,想到变得面目全非的裴澜之,终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还敢相信裴澜之说爱他……
怎么还敢……
等他重新能勉强视物时,他已经离开了高架桥,离开了邵然和裴澜之缠斗的地方。
裴澜之抱着他飞快地移动,他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一幢幢被抛向身后的高楼。
“宝贝,别怕,不黑了。”裴澜之温柔地安抚着他,低下头啜吻他的眼泪。
“放……放开……”荆雨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顺着源头看去,只见裴澜之的右手从肩部以下完全断裂,袖口空空,破碎的衣料上涓涓浸透了鲜血。
“你的手!”荆雨惊恐道。
裴澜之为了从邵然的手下抢走他,被斩断了一条胳膊!
裴澜之沉默不言,完好的左手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一路逃窜至市中心的某处高级公寓,至少有四百平米的复式楼,风格典雅,进门隔挡客厅的巨大金鱼缸内,几条彩色的海水鱼在里面悠然地游动着。
荆雨在惊慌中被抱上床,裴澜之柔情似水地注视着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擦去他的泪水,“荆雨哥哥,荆雨,宝贝……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后悔爱上你,我只后悔醒悟得太晚,我以前对你一点也不好,从今往后……从今往后……”
裴澜之的笑容黯了黯,没有把话说话,他直起身来,捂住手臂缺失的部位,就在荆雨面前,魔气疯狂地凝聚,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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