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似是更生气,“骆玉虎那一枪呢?如果有意外怎么办?”
秋瑀宸看到沈默毫不掩饰的担心,幸福感如溪水一般从心头淙淙流过,他低声解释,“骆玉虎的佩枪是我吩咐九天会的内线做的手脚,他的动作很快,我赶到九天会的时候他已经将零件交给我了。”
沈默冷冷道:“不怕他会出卖你?”
秋瑀宸的神色在一刹间严肃起来,“我相信我的属下就像我相信我的球员一样。”
沈默不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秋瑀宸突然的严肃将他从失控的情绪中拖出来,他想,他今晚是有些失常了,那些潜藏在心底的东西在笔尖刺入秋瑀宸皮肤的时候全部奔涌而出,如决堤的河水。
在听言寓荆讲述时,沈默的心被几次揪起来又落回去,可是,最后的那一枪,他依然是心有余悸,即使是没有亲临那样的紧张和激烈,即使秋瑀宸已经完好无缺的站在他面前,他依然掩不住担心和害怕。怕他过分的勇敢和自信,怕他独自承担后一脸的波澜不惊,怕他明明是对自己好却用过分的冰冷和残酷打碎仅有的温存,怕他时而温柔时而暴力用血践诺却依然云淡风轻。他怕他的严厉和苛责,却更怕他的温柔和宠溺,怕终于有一天看似强大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喜怒无常,怕自己会深深沦陷只为了他看到自己幼稚的自虐时蹙起的眉头。
秋瑀宸凝视着沈默的眸子,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语言,从来不是他表达关怀的方式,只是,在沈默面前,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了喋喋不休的天赋。
“对不起。”3个字出口,秋瑀宸和沈默都吓了一跳。秋瑀宸从未想过自己会将这3个字对乔熳汐以外的人说出来,沈默即使是做白日梦的时候也不敢设想他无所不能的教练会对他说抱歉。
“为什么?”沈默问的有些心不在焉,这个问题绝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只是为了将趋近尴尬的气氛打破。
“你知道。”秋瑀宸答的理所当然。既然此刻舌头已不受自己控制,就由着它放纵一回吧。
你知道,那么轻的3个字,即使不看秋瑀宸的眸子,沈默也知道他的道歉是为了什么。不该随意冒险,不该让你担心,不该重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还假装若无其事,不该让你只以聆听者的角度来审视自己为你做的一切。
沈默抬起头,迎上秋瑀宸的眼睛,他想,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秋瑀宸第一次不是因为藤杖的伤害而对他温柔,在今晚,他可以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孩子。秋瑀宸不再用罚孩子的方式罚他,不再用哄孩子的方式哄他。
秋瑀宸看着沈默,突然笑起来,“我饿了。”
沈默第一次在秋瑀宸面前低下头,秋瑀宸晚餐时夹到的所有食物都被他转到了言寓荆碗里,结果是他们3个人没有一个吃饱饭。他重新抬起头,那是他第一次正视秋瑀宸的笑容,一点点温暖,一点点狡黠,一点点孩子气,大概是心境的关系,他不再觉得秋瑀宸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讥诮味道,他回敬了秋瑀宸一个同样明媚的笑脸,“我也饿了。”
当秋瑀宸将盘子里最后一颗玉米粒放在沈默碗里的时候,他不觉后悔起来,刚才一直在和沈默比夹玉米,当然是自己技高一筹。一时高兴竟忘了沈默的洁癖,夹玉米给他的是自己用过的筷子。沈默却似没有看到秋瑀宸的尴尬,直接将玉米粒放在嘴里,甚至还笑起来,“最后一颗最好吃。”
沈默将擦过嘴的餐纸团成一团,以抛物线的弧度扔进纸篓。秋瑀宸从没见过这么顽皮的沈默,正想说什么,沈默却站起来,标准的张肩拔背姿势,“教练,沈默会在半小时以后开始例行的蛙跳惩罚。”
秋瑀宸看着沈默,“好吧。半小时后体育馆见。”
沈默没有想到体育馆见是这样的含义,秋瑀宸穿着运动衣,双腿有至少10公斤的负重,他走进体育馆的时候,秋瑀宸已经在做热身了。沈默看着秋瑀宸的专注样子,就猜到他今晚被罚的距离一定不短,“多少?”
秋瑀宸苦笑一下,“我自己认为已经足够补偿昨晚的冲动为止。”
沈默知道这样的标准等同于脱力晕过去,他不知该说什么,对家法,他一向没有评判的资格,对乔熳汐,他更没有指责的立场。只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今晚,他会陪着秋瑀宸。不需要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他就是想这样做。
他、他、他
“少爷,汐少爷的通路。”
秋瑀宸几乎已经软在地上的时候,安管家来到体育馆。他听着安管家在门外谦谨恭敬的声音,实在不明白乔熳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
秋瑀宸用牙齿扯掉嘴唇上的一大片干皮,努力让声音平稳些,“知道了。”挣扎了很久才可以站起来,抬腿的瞬间却几乎重新倒下去,他稳了稳身子,移到门口去。安管家恭谨的递过通讯器,退在几米之外。
“熳汐哥,对不起,瑀宸没有即时接听您的通路。”秋瑀宸努力绷紧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腿,轻声道歉。
“先谈公事。法国和中国有一个电子产品合资的项目,就在s省,乔氏已经参与竞标,伯父的意思是和恒河合作,你留意一下。”乔熳汐一向言简意赅。
“是。”秋瑀宸明白这是父亲的意思。他只是处理恒河在n市的具体事务,恒河现在还是父亲做主,他现在只需要用心学习历练,以便于日后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惩罚还没结束?”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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