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装车的已经装车,装满的车已经离开,顾盼回到军工厂将鸦片厂那边带回来的人交给季天,和后藤哲哉说了谢长空的想法,后藤哲哉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两人迅速将一部分□□装车送往鸦片厂,等季天将自己人分出来,顾盼亲自送他们上车离开,离开这个桎梏了他们许久的牢笼,而至于其他和日本人狼狈为j,i,an的就没那么好运了,后藤哲哉无所谓,顾盼则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最后在一声声的爆炸声中,这一切化作了灰烬。
顾盼坐在车上回头看着升腾起的火光,她的眼前有些濡s-hi。
她想起小时候被爸爸妈妈带着在工厂玩耍的情景,想起工厂里的工人们亲切对着她的笑脸,时光荏苒,许多张脸已经模糊,可是那一幕幕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可随着父母的去世,这曾经让她欢乐的地方、曾经给工人们带来快乐和温饱的地方,变成了许多人的灾难,而如今随着这一声声的爆炸,这好的坏的,全都消失了。
顾盼擦干眼泪转过头,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要往前看,今晚的行动到此为止非常顺利,可最难的一关却在前方等着他们。
人体实验室!
他们之前谁都没有提的一件事,便是到底是直接销毁一切还是突入救人再销毁。
如果不管不顾的销毁,成功率自然会增加,可是那里面那些无辜的实验体呢?他们的生命难道就要枉顾吗?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和那些日本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若是突入,实验室的守卫力量是军工厂鸦片厂的十倍,而且里面到底有多少杀伤性的新式武器和细菌毒药,他们能否全身而退,能否保证不造成细菌药品的外泄,也是一个未知数。
一路上顾盼沉思着这个问题,等见到沈棠,她忍不住就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顾盼,有时候人总是要面对残忍的真相的。”沈棠看着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该做的事你得做,该承担的风险你得承担。”
沈棠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盼明白了,对于她来说,不提如何攻破实验室是因为逃避这个现实,而对于沈棠他们来说,大概是见惯了生死和牺牲,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可是,我们有什么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呢?”顾盼喃喃:“他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如果不幸被关进实验室的是我们,那难道会不希望别人来救我们吗?会希望就这样被杀死吗?”
“顾盼,你冷静一点。”沈棠握着顾盼的肩膀低沉却用力地喝道:“这是战争,不是和平年代,若是在和平年代也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你的不理智会让你也把命搭进去,或许你觉得不在乎,可是你也要想想在乎的人。更何况,你清醒地想一想,如果真的是你被抓进去成为试验品,你还会想活吗?你是想一了百了的死,还是想备受折磨的活?你以为就算你能把他们救出来,他们还能活吗?他们的身体接受了怎样的改造,注s,he了什么病菌,你能知道吗?把他们放出去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顾盼,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想的,可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我沈棠是中/共地下党员,可世人都以为我是76号的特务,是日本人的走狗,我可能被日本人怀疑,被叛徒泄露身份,最终死在日本人手上;也可能被自己的同志不信任,死在自己的同志手上;我可能会能为自己正名,以一个抗日志士的身份去死,也可能一世背负污名,以汉j,i,an的名义去死。”
沈棠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他怀着执着而热忱的信仰,对自己的信念有着坚定不移的热爱和坚持,每一句话发自肺腑,感染着顾盼的灵魂:“我不在乎,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选择,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顾盼,这是一个可怕的时代,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没有人比谁更幸运一点,遇到了事,愿不愿意都得去承担后果,也许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承担死亡的准备,可是我们有自己的责任,我们尽力去做我们能做的事,做不到的,我们承担这份罪孽,今晚之后弱你我还活着,用余生去赎罪,但不能因此就放弃任务。”
“你想过行动失败的后果吗?”沈棠轻声说:“最可怕的不是我们会死,而是病毒和细菌的泄漏,而是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你懂吗?”
“我懂!”顾盼的眼神一点点坚定下来,她不再犹豫,心里反复咀嚼着沈棠那句‘我们承担这份罪孽,用余生去赎罪’,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们行动吧沈棠。”她低下头,用力捂住心口才能阻止失控的心跳。
她从知道沈棠的身份开始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但现在自己的整个思绪被他感染,整个人为他的话儿振奋,血液都似乎在跳舞,那么兴奋,那么……恨不能立刻投身到轰轰烈烈的革命中去。
沈棠的形象在她心中不断的变化,越来越高大,但也……越来越远。
想起自己的决定,顾盼觉得怅然若失。
沈棠并没有注意到顾盼的失常,其实他并没有像他表现得那么镇定,哪怕曾经亲手送自己的同志上路,哪怕曾经在自己人手里死里逃生,哪怕也曾在日本人的怀疑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活下来站稳脚跟,他都并不习惯杀人。
他其实很明白顾盼的感受,这也是他们和日本人不同的地方。
日本人可以把任何人看作是牲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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