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戈“嗯”了一声。倒了药酒在掌心捂热,才揉上了他的膝盖。
他只用了一成力,安长卿却疼得叫出了声,带着哭腔控诉:“你骗人……”
萧止戈身体绷紧,硬着心肠才没放轻了力道。又见他眼眶通红,咬着唇忍耐的模样,不太熟练地轻柔朝他的伤处吹着气,嘴里生硬哄道:“相公吹吹,痛痛飞飞……”
眼泪都疼出来的安长卿被他这一下逗得“噗嗤”笑出了声,另一脚在他肩膀蹬了蹬,嘟囔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娘以前才这么哄我呢。”
“是吗?”萧止戈微愣,低低地自言自语一句:“原来是跟娘学的……”
“什么?”安长卿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萧止戈摇摇头,紧皱的眉峰平缓了一些,仍然轻柔地吹着气:“再忍一会儿。”
注意力被分散,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安长卿将下巴垫在堆叠的被褥上,垂眸看萧止戈轻柔而缓慢的给他揉开淤青。
男人半跪在床边,神情十分认真,下垂的眼睫遮住了凌厉的眼睛,昏黄的烛光柔和了硬挺的轮廓,竟让他显出了几分温柔。
安长卿越看越觉得满意和欢喜,这么好的一个人,以后却是他的了。
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他面目可怖呢?
真是瞎了眼。
明明这个人,是这么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和王妃在屋里做什么#
门口的安福:我是不是要再备桶热水?
喏喏:?
怂怂(冷漠):多事。
第20章
头一晚折腾到太晚,安长卿第二日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窗纱溜进了屋里。夜晚刚下过雪,外头白茫茫一片,冬日浅淡的日光从雪上反s,he过来,亮的灼人眼。
安长卿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外头伺候着的安福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他是不是起了。
“什么时辰了?”安长卿看看天色,问道。
“午时一刻。”
“这么迟了?”安长卿微讶,探头看看外头,确实日头高照:“怎么不早些叫我?”
“王爷出门前吩咐的。”安福挤眉弄眼道:“说公子昨天累着了,让您多睡一会儿。”
安长卿:“……”
安长卿瞪了他一眼,道:“备水,我要洗漱。”
安福嘿嘿笑了两声,连忙去准备。安长卿掀开被褥下床,膝盖上的疼痛已然消了。掀起裤腿儿看了看,淤青倒是比昨天看着更可怖一些。不过昨晚萧止戈用药酒给他揉了许久,淤青散开之后,胀痛却消许多。只用手去按才会感觉到痛。
他正看着,不防安福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看见他膝盖上的伤,就像只陡然被人掐住脖子的聒噪大鹅,抽着气惊道:“公公公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问完又一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问了这么个蠢问题。
还能怎么弄的?肯定是昨晚上给弄得……
他心疼又担忧地看着安长卿,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王爷这弄得也太狠了,他先前还觉得那些传言都信不得,现下看来,也不全是空x,ue来风。自家公子这么细皮嫩r_ou_的,怎么能这么折腾?
若是让余姨娘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安长卿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板起脸道:“闭嘴!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许跟娘说。”
安福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只得先伺候他洗漱。
洗漱完,换好衣裳,王富贵便寻来了,找他回禀先前交代的两件事。
一是府上的庄子铺子账目全都清点出来了,问他放在哪里。
二是青云山的庄子已经修缮好,庄头还送了十个调教好的丫鬟过来,问他要如何安置。
“账册搬到王爷的书房去,就放在空着的那间耳房里;丫鬟们先教教规矩,等学好了再送到清芜院去。”
——清芜院便是余氏和安娴钰如今住的院子。
王富贵连声应是。
安长卿又问:“周鹤岚母子可还好?”
王富贵回道:“胡大夫已经开了药在吃,周夫人看着脸色好了不少;周公子倒是来找过两次,只是您都不在府中。他还曾向老奴讨事做,只是想着到底是您的客人,老奴便没敢贸然安排。”
从青云山把人带回来后,安长卿便把周鹤岚母子安置在了客院之中,又请了胡是非帮忙诊治。只是后来他忙着庄子上的事,又忽然被召进宫,中间就只去看过母子俩一次,其余都是王管家在照应。
他想了想,便道:“我过去看看。”
***
安长卿去了客院,却不想在客院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娘?钰儿?你们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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