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彘觉得哥哥就等在外面,如果自己再去要钱好像有一些丢脸,毕竟刚刚哥哥是想要来陪的,是他说自己可以解决,哥哥才没有下马车。
小男子汉,可不就面子比天大吗,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片刻后,就在夏安然有些担心弟弟怎么还没出来,打算下车去看的时候,就看到被剥去了外衣的刘小猪踉跄着扛着一卷布跑了出来。
夏安然惊呆了。
没错,不是一尺布,是一卷布。
弟弟是怎么和人家说的哟!怎么买这么多?
刘小猪对这卷布特别的爱惜,都不要别人扛,而是自己嘿咻嘿咻地一点点挪上了马车。
然后皱着眉以为弟弟遇上j,i,an商的夏安然才从弟弟口中得知始末。
刘彘好说歹说,商家无论怎么说也不愿意用这个价格卖给他,以往对父王、祖母无往不利的撒娇大法也没了用处。于是在商家想要哄着这位小公子离开的时候,刘彘一屁股坐了下来。
商家从这位的衣着打扮上自然能够看得出这定然是一位王孙公子,也不敢得罪,又见小孩虽是耍赖,但并不胡闹,反而努力和他讲道理,于是便和他说了些行商道理。
尤其是在小公子表示不明白明明是布,为什么却有不一样价格的时候,他带着小孩走了一圈,告诉了小朋友这些布匹背后的故事。
麻布取自麻草,采收后手搓机纺成线,再人工织成。绸布取自桑蚕,需要先种桑树,养小蚕,待到其结茧水煮,缫丝,且蚕丝纤细,通常需要八九个蚕丝线才可缕一根丝线,再将这丝线进行编织。
原材料不同,工艺更是不同。
绣花是女工们一针一线刺上去的,使用的线亦是要染色,耗费的时间自然又和没有花纹的纯布料不同。
小公子觉得好看的那是暗纹,在织布时候需要女工一点一点往里头捻线,一匹布需要一个女工日夜不停地捻上一两个月,稍有差错便要作废。
如此耗力不同,价格又如何相同呢?
小豆丁嘬嘬嘬吸着店铺掌柜塞给他的一粒糖,歪头想了半天,指指那些昂贵的布料,“这些不好,”又指指便宜的,“这个好。”
说到原因,他嘟着嘴说:“我阿父说,我们不能太奢侈,大汉还有好多人吃不饱饭呢。”说罢,他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特别忧国忧民:“我还是买那便宜的布料吧。”
“后来呢?”夏安然看了眼被小弟背回来的缎子,将它往里头推了推,然后取来了车厢内放着的帕子给弟弟擦汗。
被哥哥擦得左摇右晃的刘彘鼓着包子脸说:“掌柜说,衣服卖得贵,也意味着它背后养活了更多的工人。”
“我买便宜的麻布只能养活种麻人和织布的娘子,但是买这个布……”小爪子拍了拍让他背得气喘吁吁的布料,刘彘骄傲地举起手,一个个掰下来数给夏安然听,“我就可以养活绣娘、织布人、养蚕人、种桑人、还有,还有……”
“还有彘儿不记得啦!反正好多好多人。”
但是,刘小彘是一个充满自我怀疑j-i,ng神和质疑j-i,ng神的小豆丁,他绞着眉头抿着嘴巴,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哪儿有问题,自己,自己是不是被骗啦?
面对弟弟的问询,夏安然笑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刘彘表示自己可以擦汗之后,取来剪子开始对弟弟买来的布料进行裁剪。?
刘彘现在的衣服和皇子时期是不一样的,自抵达中山国以后他的服饰均都换做了藩王规制。当然有介于汉代没有那么明显的服装划分,若不是内行人恐怕无法轻易看出小少年身上的名堂,但布店的掌柜显然是个识货的。
刘彘刚刚说了,衣服是他主动要脱下来要求换的。商人也没看刘彘小就欺负人,换来的布料应该也是这家店内较为昂贵的一种了,估摸着是用来做外袍用的,很厚实,吸水性也很不错的样子。?
但骗未必,哄有没有,还真不算好说。
道理是对的,但是这个商人显然刻意漏了很大的一环,被昂贵的布料养活的可不仅仅是背后付出劳动力的匠人们,甚至可以说,他们享受到这份高昂价格带来的福利远远没有这些商人们来得多。
这些奢侈品养活的是商人。
但是商人们错了吗?当然没有。
在没有国家物价局宏观调控监督,以及为新生事物定价的情况下,商人们自然是只要找到了冤大头,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罢了。
因为制度不完善导致的一切投机取巧的行为,只要没有触犯法律,只能说是不提倡,但不能去责怪。
相反,作为执政者,夏安然还要感谢这些人,法律就是在和这些善于投机、钻空子的人斗智斗勇中渐渐被完善的。
在现代有一句名言,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全写在《刑法》上头,剩下的就在《民法》上面,他现在就打算将这些商人的各种小手段的记下来,到时候也来个西汉版。
刘彘乖乖等在一边,小朋友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他没有继续去纠结自己刚刚的问题。在看哥哥做得差不多后,小豆丁从暖壶里头倒出来了一些温水,然后绷着小脸拿了几块纱布过来。
刘彘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以迅雷之势撩过来一只小鸭子,就在一息间便撤下了小鸭子原来的尿布。沾水的纱布快速擦过屁屁之后连着旧尿布一起被丢进了一个小桶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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