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论调。
一个国家如果能够完全自给自足,不和别人玩就和自己玩,那么这个国家要搞事的时候就无所顾忌。
因为他根本不害怕旁人对他进行贸易制裁,更不怕经济被人干涉以至于从内部就被分化崩盘。
同理,国内经济成分越复杂的,越容易受制于人。
而新中国在发展之初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和爱好和平的希冀,亦是故意将自己的经济利益交给别人,也刻意引入别国资源,并且避免自己研发这一资源,使得某些方面陷入弱势。
这一方面是却是力有不逮,但也有交付把柄的意思。
所以中行悦此举便是想要掐断大汉对匈奴进行经济压制和缓慢同化的目的。
“中行悦当时用了一个大汉丝绸不如裘皮耐穿之理来说服老上单于,他难道能用瓷不如陶耐用来说服君臣单于吗?”
夏安然拿起了两个瓷盏轻轻一撞,瓷器特有的清鸣之声自二人耳际穿过,宛若凤鸣,直刺几人心田。
“就算君臣单于能够抵住对瓷之喜,他下头的人能吗?”
“便是匈奴男儿们可以,其女娘们又可以吗?”
少年人定定看着他们,眸光如铁,带着厚重和沉肃:“匈奴为游牧,女性在家族中所占用地位极高,女子对美丽的追求永无止境。为了讨好女娘,匈奴的男儿郎必然要得到更多的瓷。”
“而瓷器易碎,若要抢,吾等便宁可玉碎,勿要瓦全。”
“想要瓷器,唯有交易。”
“而匈奴能够卖给我们的是什么呢?”
他一步步将三人引入他描绘的场景中,少年杏眼微微眯起,透出的是不同于他年岁的沉重,三位年长的臣子仿佛能从他的眸中看到一片未知的未来:“是我们被掳走的汉民。”
郅都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夏安然用眼神制止:“莫要说这毫无意义,他们是我们汉国的臣民,他们身上流着的血和我们一样。”
“既然是汉人,又因吾军守卫不力被掳走,那我们就要将人接回来,不计一切代价。”
少年眸光如电,他一眼扫过三人,又道:“等匈奴将我汉民还完了,还有旁人。”
“……殿下是指……”程不识声音干涩,“是被匈奴抓走的他族奴隶?”
“不错。”
见小皇子点头,程不识眉头皱了起来,他同郅都交换了一个视线,二人均有些不解,不明白夏安然要那么多人干嘛,中山国不曾经历过战火,也没有天灾,人口不曾大规模减员。
难道是要用这些人发徭役?
他们还没问出口,便见夏安然的手指缓缓从北部滑到了西部,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少年人的目光,让这三位辅臣不能看清他们的郡王的心绪:“这里,一路都有被匈奴碾碎的部落和国家。”
“而这当地的环境如何,这些人是最清楚的。”
“恰巧,”他微微一笑,“这些人也是最恨匈奴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标可能需要很多时间,也很可能赔得血本无归,这是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会做的生意。
但他不是生意人。
他是大汉的子民,是大汉的藩王,是汉武帝刘彻的哥哥。
他亦是来自千年后的一抹灵魂,此处虽不过是一个梦境,他却想要将他活成真实。
夏安然的目光在太傅和郅都之间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了太傅面上:“太傅,此事便烦劳你写成奏书了。”
“本王开了春想要入朝拜谒。”
翟邑深深吸了口气,在郅都和程不识二人意味不明的眼光中拜下应诺。
起身时,这个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舆图之上。在他的眼中,这张线条凌乱的舆图从大汉的西部到北部被连出了一道线条,在那道线条之上在未来终究会燃起一片战火。
“汉匈之间,终有一战,”郅都沉声道,“但是不是现在。”
小皇子微微侧脸,光洁如玉的脸庞在灯光下被染上了一层暖光。小少年微微一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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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功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务后,大汉朝独一无二的“长窑”修整了三日。
匠人们将窑炉进行了一番检查,细细敲过每一块转,以寻找出经过烘烤有碎裂迹象的砖块进行替换。但看来此次夏安然此前特制的耐热砖质量很好,除了正门口直接面对高热的封门砖之外,大部分没有损伤。
故而只短短休憩了几日,新的胎胚便又被陆续塞入。
实际上此前第一次制胚之时,匠人们便有意识地多做了些,盖因冬日胚子干得慢,而烧制则需要其完全干透之后才能入窑,否则烘烤时候冷热不均容易龟裂。
因为要实验青白瓷的烧制,尤其是要调整釉料的配比,待到此次成品出来之后,匠人们再根据成品进行原料的调整,如此要比重头来快得多。
既然打算开春入朝拜谒,那么作为刚刚就藩的小皇子自然少不了准备给家人的礼物。没错,被免了献费的中山王带过去的是“礼物”而非贡品。
既如此他大可免了大笔的昂贵货物而是以“心意”为主。
还能有什么礼物比经他手研制出来的瓷器更能彰显其心意的呢?
但是如果每个人送一样的瓷器,那势必会引起彼此之间的攀比。
又不是机械制造,每个人拿到手的定然会有些不同,而艺术品这种东西,谁的好看谁的不好看,全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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