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三三听着陶醉地闭上眼,搂住他的腰努力跟他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恨不能跟他融为一体。
“哥,我好爱你。”
陈云旗愣住了。
猝不及防听到三三的表白,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他一直以为这些表白的话语应该由他先说出口,却没想到三三先他一步露出了软肋,对他毫无保留地卸下了所有防备,献上了自己的真心。
他心里涌起一阵热流,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三三,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三三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没有介意他不做回应的反应,只是轻声在他耳边说:“真想每天睁开眼就见到你。”
屋里的光线渐渐清晰起来,他们就这样无言地抱在一起。过了良久,三三吻了吻陈云旗的唇角,才又开口说:“我得走啦,爸爸妈妈该起床了。你别锁门,以后我想你了就偷偷来找你。”
三三说完自嘲地笑了笑,陈云旗还埋首在他颈窝,一点都没看到。
陈云旗抽着烟回想着早上那一幕,突然对自己当时的反应有些后悔。明明他也一直在找机会想对三三郑重其事地表白,想跟三三一起商量今后该怎么计划,却拖拖拉拉总缺那么一点勇气。
他又何尝不想每天都能拥着三三入睡,醒来第一眼就见到他美好的睡颜。那是最平凡也最奢侈的愿望,是想与一人柴米油盐长相厮守的决心。说起容易,于他们而言,付诸行动才是最难迈出的一步。
陈云旗端着烧好的一锅开水来到院子里,兑进事先接好了冷水的脸盆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院子里洒满了阳光,暖意融融,好久没遇上这么好的天气了,陈云旗被晒得脑门出了一层薄汗,他脱下外衣放在一边,抱起刚吃过奶的小三三,放进脸盆里搓洗起来。
正洗得不亦乐乎,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盛晓燕端着水杯牙刷正一脚跨出门来,见陈云旗回头,表情十分古怪地看着他愣住了。
陈云旗不察,还像往常一样向她打招呼:“晓燕早啊,我刚烧了热水,还有很多,你可以倒去洗脸…”
“不用了!”
他话还没说完,盛晓燕便脱口而出,接着转身又进屋去了,留下陈云旗张着嘴,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正值少女叛逆期,想起三三说她这几天心情不好,陈云旗便以为是女孩子家有什么心事,也没多想,继续把小三三里外仔细洗了个干净,比刚捡到的时候还白,才满意地把它从水里捞出来用毛巾包住,抱回屋里烤火烘干去了。
吃过中午饭,陈云旗接到了周军的电话。自从离开前夜他们不欢而散之后,周军一直没主动找过他。眼下要过年了,他一个人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才忍不住给儿子拨了电话,想趁机主动示个好,问问他计划哪天回去,好早点准备去接他。
陈云旗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冷冷淡淡地说:“不回了,在这边过年。”
周军闻言有些意外,半天没做声,陈云旗见状稍有不忍,于是又说:“爸,过年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少喝点酒。”
周军终于反应过来,完全无视了他最后那句话,口气里带着几分焦急和隐隐的怒意:“不回来?哪有人大过年的还在外面野,又不是孤儿!你赶紧的,少废话,我今年特意把你爷爷从老家叫过来了,我们祖孙三代好好过个年!”
陈云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电话里这个人当年不辞而别一走就是十八年,不闻不问地把养育孩子的重任丢给妈妈一人。妈妈为了养家糊口疲于奔波,对他漠不关心,如果没有外公和外婆,他和孤儿又有什么区别?
连外公外婆都不曾这样要求过陈云旗,他周军不费一丝一毫便白捡回个这么优秀出众的儿子,还当真有脸把自己摆在了亲爹的位置上。
从陈云旗来到周军身边起,就没见过他有多少清醒的时候。五十多岁的人一没正式工作二没自己的房子,上不养老下不养小,有点钱就惦记着约朋友喝酒,约不到自己一个人也要喝,一喝就多,多了还必发酒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云旗从最初对他的体谅到如今的厌恶,过程中经历多少次他酒后的暴力相向和言语辱骂,可这会儿他却像失忆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
心头一阵反感,向来温和的陈云旗突然被激起了逆反之心,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周军,语气冰冷地说:“谁来都跟我没关系,说了不回,挂了。”
“你他妈的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翅膀硬了是吗?当初要不是我你会来s市?跟他妈谁学的过河拆桥…”
陈云旗果断挂了电话,深呼吸平稳了情绪,正要掏烟出来点,突然听见三三火急火燎地从屋里跑出来对他喊道:“哥!你快来看看,小三三不行了!”
陈云旗闻言扔下烟就快步跟着三三回了屋。火塘边的纸箱里,小三三正虚弱地跪卧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身下拉了一滩稀,把才洗干净的白色羊毛又弄脏了。
三三拿了些纸巾过来,陈云旗不顾恶臭给它擦拭干净,抱在怀里低声呼唤着它。小三三听见声音微微睁开了眼,冲陈云旗“咩咩”叫了两声,又闭眼不动了。
“哎哟,怕是不行了,是不是早上给洗坏了哇!”三三妈端着竹箕路过,瞧了一眼说道。
陈云旗眉头紧蹙,没答话,抱着小三三又朝火塘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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