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禁不桩嚯’了一声,结结巴巴的打断他,“不,不是讹诈难不成是寻死?有什么事那般想不开?将银子拿去吧,也好度过这道坎儿不是?”这回略带温柔和怜悯的语气跟之前的刻薄简直是天壤之别。
青年连连摆手,正欲解释,却见窗口又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一张比青年更为j-i,ng致完美的面孔,瓷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s,he下宛若透明,眼睛又大又圆,充盈着数不尽的灵气与明媚,粉嫩的小嘴儿一撅,满满地不耐烦便泄了出来,“说那么多废话作甚?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拿去!”
她抬手,将更大的一块银锭子扔在青年脸上,砸的青年低声呼痛,额头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她的小丫头以手掩面,感觉颇为尴尬。
“这位小姐,在下不能收你的银子,在下并非寻死,不过……”青年捡起银子递回去,却见那少女微微扬起下颚,语气倨傲,“分明是寻死却又没脸承认,还真是懦弱呢!但凡你怀着赴死的决心活下去,又怎会活不出个人样儿?拿上银子赶紧滚开,待来日飞黄腾达了,也可将它依样砸回我脸上,且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她放下车帘,遮住那张明媚而娇艳的面孔,呵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车夫连忙应诺,赶着马车缓缓开动。
青年盯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表情哭笑不得。分明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姑娘,偏要将自己的善心掩藏在锋利刻薄的言语之下。施恩也施的这般霸道,倘若换个脑子不活络的,指不定便将她记恨上了。
这x_i,ng子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却也别扭的可爱。
青年一步一步走到街边,随意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他并非讹诈,也不是寻死,不过因早年的苦厄而落下的病根罢了,只要起身猛烈亦或长时间未进食,便会头晕眼花,手脚虚软,一不小心就摔在车前。偏那主仆两个总不听他将话说完,也不知怎么揣度他‘可悲可叹’的身世。
青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摔跤而弄脏了衣服,下摆还破了个大洞,看着确实挺落魄的。
难怪,他摇头低笑,呢喃道,“让我把银子砸到你脸上,好歹也留个名号给我才是。”忽又想起哪有姑娘家第一次见面就自报名号的,对方压根没贪图他回报,不过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念想而已,哪怕这念想是怀着恶意的。
越发觉得少女说不出的别扭可爱,青年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杂货铺子,问道,“店家,方才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马车上画着一只奔跑的苍狼你看见了吧?那是虞家族徽。”
青年眸光微闪,继续追问,“可是那个虞家?”
店家点头,“除了永乐侯府,谁家的小姐那般刁钻,十两的银子也往人头上砸,就不怕砸出个好歹来。听说他家小姐是个心毒的,一句话不顺就拿鞭子抽人,京中闺秀没谁敢去招惹她,更别提她那身居都指挥使又兼骠骑大将军的哥哥,宠她宠的那叫一个厉害,被抽的闺秀找上门说理差点没被他削掉脑袋。”
说完,店家连连摇头,目露惊恐。
青年低声道谢,又买了一包米糕坐在门口吃,表情有些恍惚。万万没想到,那少女竟是他的嫡亲妹妹。什么刁钻、心毒,统统都是污蔑,不过是用尖锐的外壳来保护自己罢了。十岁便废了双腿,毁了半生,再不强势一些如何能活?
思及此处,青年失了胃口,将米糕扔给等待许久的小乞丐,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永乐侯府,正院。
老太太正与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说话,不时转头去问马嬷嬷,“小姐什么时候能回?”
“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很快就到。”马嬷嬷行至门外看了看天色。
老太太握住妇人保养得宜的手,笑道,“不瞒你说,府中事务现如今全交给我那孙女儿处置,我已两三年不理事了。你这次来的仓促,吃穿住行都没筹备,不等我孙女儿回来,我这一时半刻也抓瞎呢!老了,不中用咯!”
妇人抿嘴而笑,“老太君说得什么话,你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孙女儿,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瞧您,双鬓都长出华发了,看着比我母亲还年轻十岁。她若亲来,指不定怎么羡慕呢!”
老太太被妇人哄得心花怒发,连声追问老友的近况。两人正谈笑风生,虞襄从外面进来了,轮椅转动的声响引得老太太转头看去,笑盈盈的开口,“这不,说曹c,ao曹c,ao就到。襄儿,快过来拜见你裴姨母。她母亲可是我当年未出嫁前的好姐妹。”
妇人看见虞襄掩在毛毯下的双腿,表情略微诧异。她原本以为老太太口中那个乖巧能干的孙女指的是侯府庶长女虞思雨,却没料到是断了双腿,不良于行的虞襄。
虞襄舍身救兄的事迹传得路人皆知,却也无法挽救她越发乖戾刁钻的名声。相由心生这句话,显然不适用于眼前的少女。她长得十分j-i,ng致,看着比院外金灿灿的阳光还要明媚几分,尤其是那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乌溜溜,清凌凌,看过来的时候仿佛带着无数小钩子,直扎进你心里去。
虽然才十四岁,未及笄,身量却十分高挑,身姿也纤侬合度。十岁便失了双腿成为废人,面上却不见一丝颓唐或自卑,甫一入厅便张着小嘴甜丝丝的喊人,实在讨喜的很。全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这容貌,这气度,完全与妇人的想象南辕北辙。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执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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