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作者:英格林梅德
雪狼第9章
安娜克霍列夫坠入了爱河。
她毕业后的一个月,他们结婚了。
蜜月里,他们在敖德萨海滨的一个宽敞的圆木结构的别墅里一起度过了一个星期。每天早晨,他们在温暖的黑海海水里畅游着,然后奔回别墅里,缠绵、欢娱在一起。晚上,他为她朗读着他作的诗,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告诉她在校园里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爱上她了。当他看见她眼角里含着热泪时,怜爱地把她拉近身旁,紧紧地拥抱住她。
一年以后,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安娜感到她的生活已经是完美无缺了。那是一个女儿,他们叫她莎夏。他们在列宁大街附近分配到了一个小单元。在那里,她和伊凡常常抱着他们的小宝贝到附近的高尔基公园去散步。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小家庭三个人第一次一起散步的情景,她和伊凡,还有小莎夏。当伊凡把他们的女儿抱在手臂中时,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得意的神情。在露天音乐台,一个摆摄影摊的人给他们全家照了一张像,花了五十戈比。照片里,她和伊凡微笑着,莎夏戴着一顶绒线帽,裹着一条白毯子,她的小脸蛋胖嘟嘟的,面色红润而健康,她的小嘴撅起,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馋嘴要喝牛奶。她把这张照片镶在银制的照相架里,放在壁炉架上,每天都要看上一眼,好象是在提醒自己她的美满婚姻和幸福生活是真实的。
但是在这第一次充满欢乐的温馨夏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苦难将要降临。
一个星期天的凌晨,他们的房间乒乒乓乓地传来一阵砸门声。三个男人破门而入,将伊凡拖进等在外面的小汽车里,他被指控在一家反动异端的杂志上发表了他写的一首诗,根据这个罪名,他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北部诺利尔斯克的一个垦荒劳改营,服刑二十五年。
安娜克霍列夫从此再也没看见她的丈夫。
一个星期以后,那几个秘密警察部门的人又回来了。
当他们又动手带走她的孩子时,她绝望地哭喊着、尖叫着,发疯似地又踢又打,几乎要杀了那些人,但是却无济于事,她自己被生拉硬拖地架进等候着的小汽车里,送到来福托福监狱。
由于她跟伊凡克霍列夫的关系,她被判二十年监禁,在尼库奇卡劳改营里服刑。她的孩子被带走送到一个国家孤儿院里,在那里,她会被培养成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安娜再也没能看上女儿一眼,她的家长权利已经被国家机关剥夺了。
她被直接押送到莫斯科的列宁格勒火车站,关进一节棚车里,里面还有其他数十个罪犯。列车呼啸着朝北开了五百多哩,当火车最后停在一条支线上之后,她和其他罪犯又被驱上卡车再朝西行驶,一直开到一个荒野深处的劳改营。
那天晚上暴风雪肆虐狂啸着,寒风象数千把剃刀猛刮着她的脸。她被关在一间四周墙壁透风、肮脏不堪的小木屋里。和她关在一起的是另外五个特别罪犯,两个瞎了眼睛,其他的则是患上梅毒的妓女。劳改营里其他的囚犯都是酗酒犯和政治犯,注定要在这个冰天雪地、靠近北极圈的荒原里度过余生。在苏联,有几百个散布在各地的劳改营,有几百万个男人、女人和孩子在矿山、采石场和日夜轮班的工厂里干着苦工,他们毫无酬劳地从黎明一直干到黄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干到营养不良、严寒、疾病甚至自杀夺去他们的生命为止。他们死了后,一台掘进机会在冻土上凿出一个大坑,他们的尸体就会被推土机推入那个万人大墓场,最后再推土压平。不会竖墓碑,也不会做其他任何标记示以他们曾存在过。
在被囚监的第二个月,安娜克霍列夫就感到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她不得与外界通信,除了官方给她的信函通知,不得有人探访。她要从天亮一直做工做到天黑;在头一个星期里,绝望和孤独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做工时,她的动作稍有松缓,立即会遭到劳改营看守粗暴的斥骂和殴打。每日每夜,她都陷于一片痛苦之中。
莎夏的脸时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她都要想得发疯了。在第六个月,她收到了在莫斯科的劳改营资料中心的一封信。来信通知她,她的丈夫伊凡克霍列夫因为自然原因已经死亡,并已被埋葬在诺利尔斯克,他的私人物品全部被国家充公,并且不得再因此事有进一步的信函询问。
那天晚上,在四壁透风的小木屋里,她蜷身缩在角落里放声痛恸,直哭得她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个星期里,她动也不动她的那份黑面包和卷心菜汤的分配食物,由此她得了严重营养不良症。做工时,她终因不支而倒下了。她被送到一间四壁漏风的小木屋,那里算是劳改营的医院。那个一星期来一次、吊儿郎当、整日灌得醉醺醺的医生马马虎虎地给她检查了一下;等她还是拒不进食时,她被叫到劳改营负责人面前训话。
负责人例行公事地给她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但是从那个人的语气里,她听得出他才不在乎她是死还是活。
当另一间房的电话铃响起时,那人跑出去接电话。安娜克霍列夫睹到墙上有一张地图,突然间她的心不由得一动,那张地图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住了她,上面有地形、公路、边境线的标号,还有一面面红色的、蓝色的小旗,那是表示军事基地和劳改营的位置。她移近了些
喜欢雪狼请大家收藏:(m.txt88.win),Txt88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