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你倒是换一个地方啊,上次你在这咬的一口已经留疤了好吗?”
安悦哼了一声,又发泄般紧啮着一层皮磨磨牙,才松了口,留下钝痛和口水后朝我威吓般眯了眯眼,对,就用他那双沾着泪的小鹿眼。
“吃饭,我饿了。”
祖宗都发话了,我哪还敢怠慢,赶紧驱车去了原定的云南菜馆,还特意在路上买了一杯双倍奶盖的奶茶,外加逗了他两句才让人破涕为笑。
等吃完饭,外面也开始飘洒小雨,空气闷热凝滞,星点的雨落在身上倒也有些许的凉爽。
因为结账我落后安悦一步,见他坐在车里玩手机,就没急着过去,挨着垃圾桶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两指捏着烟身,灼烧的烟头垂直向地面,虚拢在胸前避雨。
回到车内时,头发已经微微濡s-hi,上衣也泛了些潮气,安悦把手机装回口袋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对他挑了挑一侧的眉毛,没说话。
“凌灏心情烦闷的时候也喜欢那样抽烟。”
“那样,那样是哪样啊?”我倒没发觉自己心情哪里不好,相反,久违的二人独处时间,也带来了久违的轻松惬意。
“就……微低着头捻烟蒂,吐烟也像是在叹气……”
我笑了笑启动车子:“观察这么仔细啊小嫂嫂,怎么?爱上了我了?”
“谁爱你!”安悦恼怒地朝我喊了一声,骂道:“臭流氓、臭不要脸,活该你三十多还是个臭老光棍!”
“是我把你嘴皮子亲得这么6吗?”我笑道:“合着我就配个臭,你就衬个香,我俩炒一盘臭香干呗。”
“你才是一盘臭香干!”安悦气呼呼地说,说完兀自弯起眼笑,片刻之后他接着说道:“原本想逗你开心呢,结果又斗嘴吵架了,你和你哥的性格真的差好远……”
“所以我和我哥,你跟谁在一起更开心呢?”没有在心里打草稿就问出了口,甚至连我自己也是一愣。
从小到大,关于我和我哥之间的比较、抉择的问题,我自己就非常抵触,更别提这种问题出自我口。
但话已经问出去,我便不自觉屏起一口气等答案,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不断收紧。
安悦安静的时间有些过长,我没忍住,在行驶过程中扭头扫了他一眼。
“前面的路口……”安悦说:“左转吧,我想去新家拿一个东西。”
或许和我猜测的一样,他的答案十有八九是我哥,所以才岔开话题回避掉。
“嗯,要拿什么?”
“我的工具包。”安悦回答道:“明天上课要用。”
新房装好后我第一次来,四下打量了新添置的家具,随处转了转,最后停在了书房里的那张宽大的黑檀木桌旁。
“效果很木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来我们小月亮真的下了不少功夫。”我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那幅墙绘,“特别是这幅画啊……是哪个大师的手笔?如此清竣脱俗、风骨俱佳,好一个旷世臻品。”
安悦弯着眼笑道:“得了吧,收收浮夸的彩虹屁。”
“嘿你个小白眼狼,好话还不乐意听了。”
“你的卧室参观了吗?过来看看满意不满意。”
我从椅子上直起身,跟在安悦身后去了卧室,风格是一脉相承的深色新中式风格,及地的宽大窗帘分为两层,一层棉麻质地的白色透光帘,一层较为厚重的亚麻灰。
安悦走过去把两层窗帘拉开:“其实开始时我就明显觉出风格跳了,但又不知怎么的,一直想这么画给你……”
墙壁中央出现浅淡的渐变色,深沉的蓝逐渐趋近于紫,紫再变幻成跳脱的红,上面点缀着或银或白的细碎光斑,是一副震撼的星辉图。
星川流淌在斑斓的宇宙帷幕,纷繁光辉,应接不暇,
“如果你不喜欢,是可以刷掉重新画的,前段时间你总是很忙,就没和你商量,但凌灏蛮喜欢的,我就想着……你应该也会喜欢。”
“还有,在车上的那个问题我有认真思考,但我不太能回答出来……因为不论是凌灏,还是你,我都会很开心……”
“所以,你有开心一点吗?”
第39章
雨落在窗玻璃上,完成着降落、聚集,再汇成一道曲折的轨迹,一齐下坠,外面的景色虚化成失焦的夜景,我虚虚环抱着安悦,用下巴蹭他的耳廓。
动作很轻,无关于情/欲的暗示或怀有什么目的性,胸口撑满了想说的话,又在开口之前觉得不应该轻易搅扰自然的白噪,只好都静默着、聆听着,雨滴喧哗。
怀里温热熨帖的人环上背,用哄小孩的手法轻轻拍着,若不是身高不够,想必还会摸头抚颈来一整套。
我抓住作乱的小手,刚刚在心底翻腾的热意已经平息大半,问:“小月亮,你这么撩拨我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刚说完,小手就不敢拍了,他收回手抵在我们两人身体间,想推开我:“那我们回家吧,而且这雨越下越大了……”
“不想回。”我收紧双臂,“好久、好久都没抱过你了。”
话语里的示弱太明显,安悦果然不再推我,开始絮絮叨叨和我闲聊:“其实我房间的画更跳脱,门后的位置我画了一只皮卡丘,每次关门看到时就好想笑,欸没办法,谁让我没顶住学生的安利去看了电影呢……”
“皮卡丘?那只黄色的兔子?”
安悦在我怀里咯咯地笑:“人家才不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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