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爸松口气,“估计还长个呢,回头你买点钙片吃。”
叶斯机械地在床上抽腿,“知道了。”
“毯子什么的在沙发上铺好了啊。”叶爸说,“少什么来我屋拿。”
叶斯一声都没吭,直到叶爸走了,他才猛然翻过身,对着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
“真刺激。”沙雕在脑海里啧啧感慨,“惊吓吗?”
“闭嘴。”叶斯咬牙切齿,低头看了眼,已经风平浪静。
他长吐一口气,突然又觉得心里很罪恶,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捣乱了,然后拿出手机。
何修周末录了十几段英语让他听听抓毛病,他之前只随手放了一段,压根抓不出错,感觉比考试听力还标准。
但确实挺适合用来练听力的,可以听着速记,感觉对听力提升很有帮助。
但这会叶斯没有心思速记,他只想做点什么把脑海里的罪恶祛除,于是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何修平静的声音在低弱的电流白噪音中响起,仿佛一个沉稳的英国绅士。
“ti idea about love evidey, aered……”
叶斯听了两句,感觉不像是平时英语听力播放的那些衬衫的价格是几镑十几便士,而是像首诗似的,主题竟然还是说“爱”的。
但这个说爱说的有点复杂,一遍听下来没太听懂。
叶斯正想往回拖一下进度条,就听何修突然换上中文,用和刚才一样平静的声音在耳机里说道:“这是弗洛姆《爱的艺术》选段,非常适合用来做听力练习。inuedbe、in rary,这几个都是平时听力经常挖空的短语。至于这个词有一点超纲,但去年一模考到了,也可以留意下。”
卧槽。学神j-i,ng神闪闪发光。
叶斯原本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被何修打败了,立刻拉开床头柜翻了纸和笔出来,把刚才何修说到的那几个短语记下来,又在嘴里念叨了几遍。
浴室里的水声停住,何修用干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分擦干,穿着一条叶斯的睡裤和自己的黑背心走出来。
他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推开门却发现叶斯正趴在床上戴耳机跟读英语,读的那一段就是他之前给叶斯录的。
叶斯读的不太连贯,但很认真,头顶常年炸着的呆毛都软乎乎地趴下去了,全神贯注地陪着主人一起学习。
读完一整段,叶斯才抬起头摘下耳机,“你洗完啦。”
“嗯。”何修仍然有点不好意思,背转过身,右手拿毛巾摁在头上,靠大力搓头发来缓解心里的焦虑,“你读英语吗。”
“跟着你随便读读。你口语好听,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叶斯叹口气,把那张纸又扯过来,“第二段里头那个,pre……preva什么玩意的,那是哪个词啊,你给我写一下。”
何修嗯了声,右手摁着头发,左手接过笔在纸上随手写下那个单词,又顺手标注了释义。
,adj.,流行的、广传的
“这个意思啊。”叶斯拿着纸看了看,又啧啧感慨,“你左手写字可以啊,感觉比右手写得还要帅气。”
“不是同一种体。”何修笑笑,“小时候学书法,右手练楷书,用来考试写作业。左手练行草比较多,随便写着玩的。”
叶斯咂咂嘴,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会立刻给对方打上装逼狂标签赶出去,但何修说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觉得心服口服。
“太强了。”叶斯深吸一口气叹出,在那张纸上弹了弹,又感觉这个字体看着有点眼熟。
“你去洗吧。”何修说,“我没用太多热水,看还有五十度。”
“够用。”叶斯随手把东西收了,“我就冲一下。”
折腾一番,快十一点了,两人才分头躺下。何修躺在叶斯的床上,卧室门虚掩着,能透过缝隙看到客厅沙发一头,叶斯放脚的那头。
叶斯好像心情不错,一只腿伸平,另一只腿抬起来骑在沙发背上,还哼着完全听不出来的调。
何修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一下。
叶斯:你睡觉了吗。
何修立刻回:还没有,你呢。
叶斯:也没有,我还在回味今天的大雨和火锅,感觉周末一下变得巨充实,发生了好多事。
何修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叶斯的床上翻了下身,确保那人的脚一直在自己余光里,然后回复:为什么要来接我,我又不是回不去。
外头沙发吱悠一声,叶斯把沙发靠背上搭着的那只脚放下来,也翻了个身:因为你都失联了啊,我很烦别人失联,不回我消息我就想火速找到你,看看你到底干什么呢。
何修无声地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过一会发了一个蒜头王八的表情:睡觉吧。
叶斯很快回了一个皮卡丘:晚安!
何修:晚安。
折腾一天又吃了火锅,困意上头很快,叶斯没一会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后半夜又下起雨来,这回没有雷声,就是简单粗暴不做作的大雨,哗啦啦的。雨下了一会,客厅里的空调开始工作,发出低微的换气声。
叶斯突然梦回重生前,就在高考前离校那天,他双手c-h-a着兜,吊儿郎当地穿过长长的走廊,从混子十八班一路走到j-i,ng英四班,在自己曾经混了两年的教室门外驻足。
何修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白衬衫,站在讲台上,手上捏着那张熟悉的毕业生小纸条,停在秘密箱缝隙上空,没撒手。
何修回头和他平静对视,然后把纸条收回来夹进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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