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又怎么看?民间又会怎么议论。就算是陛下本人,对她的情意还会这样数年来都不变么?
薛婉之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更兴奋了。
只是……她却猜不到,到底是谁出手毁了顾澜若身子的根基?倒是助了她一臂之力。
正在她喜不自胜时,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你们都将这未央宫守好,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这可是陛下的旨意。”
随之,便有人接连应“是”的声音。
薛婉之脸色微微一沉:“外面怎么了?”
紫云也不明白,正在二人懵逼之时,内苑的隔扇却被人推开,是陛下身边的天子近侍。那人环视一顾后,停在薛婉之跟前,冷淡的道了句:“今晚恐怕是要劳烦薛姑娘了。”
薛婉之心底咯噔一声,未免有些忌惮。
——这个宫里头有谁不知道,天子近侍代表的是甚么意思?若是真的有什么僭越的,即便是主子,也不敢有一句斥责。
“你们胆子真大。”她勉力忍住慌乱,才道:“这儿再怎么说,也是姑母所居的地方。岂容你们这些下等侍卫糟践?”
那天子近侍却像是并未将太后放在眼里一般,低嗤一声,垂下眼去,淡淡道:“方才姑娘不是已清楚了么。今日的事情,是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陛下这才下令封锁内宫严查。”
“陛下第一个下令封锁的便是未央宫,——您以为,同皇后娘娘相比。太后的尊荣又算的了什么?”他这话说的不疾不徐,却无异于一颗□□,清冷的空气间也漫上来些许□□味。
一个区区近侍尚且敢这样说,薛婉之一张小脸上白了大半。整个身子甚至都在隐隐发抖。
“啪”的一声,她伸手往那近侍卫脸上扇去。“滚出去!”这声音近乎颤抖。
近侍面容冷峻,分毫未动。
“姑娘!”这个时候,紫云却也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忍不住低呼一声,道:“出事了!奴婢瞧着绿竹似乎也不见了,有人说是看见方才被陛下带过去问话,现下都没有回来……”
“难、难道这次皇后娘娘出事,陛下竟是怀疑我们未央宫动的手?”
薛婉之听罢只是微微一怔,心下却是生起一个不好的念头来……
她拧了拧眉,说:“难道皇后被人下药这件事情,陛下竟全部算到了我的头上么?可这关我什么事……”
她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两步,面色有些发白。
而在在这个时候,那近侍眼底才逐渐漫上些许讥讽来,轻轻道:“姑娘,请吧。”
薛婉之怔在原地,似乎很久才回过了味来。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浑身却都被惊惧笼罩,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
宣室殿内,容淮正在查阅绣坊送上来的图样,上面画着的是小鞋、斗篷等,看上去……都是为未来的小皇嗣准备的。
他的眼底难得的柔和,指节却有些泛白。
半晌以后,外头才传来了些许声音,傅青在外头轻手轻脚的,小心道了句:“——陛下,薛婉之到了。”
容淮没有抬眼,淡淡的道:“带进来罢。”
薛婉之被送进来的时候,眼底已溢出些许眼泪来,浑身仓皇且又狼狈得很,长发有些凌乱了,瞧着柔弱又有些可怜。
“陛下?”她小心翼翼的唤了句,又隐隐有些惊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会单独让臣女过来……”
容淮这才站起了身来,别开了眼去。他声音清淡,慢慢的道:“昨日南疆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方曦雅自尽了。你还记得,方氏当初为什么离京么?”
薛婉之原本还没缓过神来,只是现下听到了方曦雅这个名字,却不由得浑身都一个激灵。她重重抬起头来,脸色早已白的像一张纸一般了。
脑子里嗡嗡的响,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罢。”容淮的语意凉淡。
“那是她胆大妄为,胆敢伤害顾澜……皇后娘娘……”薛婉之这话说得哆哆嗦嗦,漂亮的瞳孔也微微有些收缩,“所以陛下才罚她去了南疆,赐婚给了圈禁的皇子。都是她咎由自取!”
只是,她却不明白,今日陛下故意在她跟前提起她来又是为了什么?
容淮却淡淡的问道:“那你说,她犯了甚么错?”
薛婉之整个人都惊愕了一下,瞬间低下了眸去,支支吾吾道:“她当初胆敢给皇后娘娘下药,使得娘娘险些失身于……废太子。”
说到后头的时候,薛婉之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地缝里面,眼泪簌簌而下。
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陛下有多顾及顾澜若和废太子的那些陈年事。更何况,陛下早已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她可不信,陛下会这么轻易宽恕她!
容淮只是冷冰冰的瞧着她,眼底有一种迫人的寒意,道:“事到如今,方曦雅都已没了命,那你呢?如今安分了么?”他喉结微动,终于问出了声。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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