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咬之有些抗拒地往椅背上靠,对方却欺身上前。
在陈咬之打算将人推开之时,范映然却先一步栽倒在地, 仿若一棵大树雷击后轰然倒下,没有藕断丝连,没有分毫犹豫。
在范映然倒下的一秒前,陈咬之听到了他的呢喃。
他说:“秋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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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翀速度很快从椅子上窜起,一把接住了倒下的范映然。
范映然状态很差,脸色苍白,像一张泡了三天三夜的白纸,轻轻一戳就能支离破碎。
叶翀扶着范映然到包厢墙边的沙发休憩,陈咬之静静的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想要捡回那颗能量球。
“我知道你在找杜康。”叶翀没有转身,道。
陈咬之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杯盘狼藉的圆桌上,正中央的铜锅还在沸腾,锅下蓝幽幽的小火苗不知疲倦的攒动着,并不知早已曲终人散。锅中残存的鱼汤依旧冒着热气,香气在房间内蔓延。
叶翀将范映然安置到沙发上,简单检查了身体,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圆桌旁。
两人在圆桌上静静对峙。最终,开口的是叶翀。
“秋咬之?不,应该叫你陈咬之吧。”叶翀平静道。
陈咬之没有反应,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名字。
叶翀笑了一声,道:“我见过你。”
陈咬之凝视着他。
叶翀:“这里接收到不到联邦的消息,但进入第四星域附近区域后,飞船可以断断续续接收联邦信号。之前孤林星虫潮时,我们的舰队也在附近,我恰好收看了金池频道的战事新闻报道。”
陈咬之不想听这番长篇大论,也不想交流身份被拆穿后的心情。“杜康在哪?”
叶翀对他另起话题并不在意,自顾自道:“我当时看到你,很震惊,程度和范先生差不多。”
陈咬之不语,一种奇怪的猜想从心底蔓延。然而那猜测太恐怖,陈咬之怯步不前,并不想揭开那层纱布。
叶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微型投影仪,熄灭了房间的灯,将影像投s,he在墙上。
黑暗的房间,一个青年放大的面孔跃然于上,显得诡异至极。
这分诡异,在陈咬之心底数倍的放大扩张,扩散速度堪比大肠杆菌的繁衍。
影像是动态图,每张大约二到三秒,可以捕捉到影像主人短暂的一颦一笑。而影像里那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眉眼里带着媚意,大赤赤的写满了水性杨花。
“他是?”陈咬之咽了咽口水,艰难道。
陈咬之感觉自己在看一面镜子,镜子里的那人有了自己的灵魂。他在镜子面前冷淡漠然,镜中人却风情万种。
叶翀道:“这就是秋山慕,是范先生的爱人。”
之前范映然晕倒时,他隐约猜到这可能,现在只是被证实了。
陈咬之:“所以,坊间流传秋山慕先生的容貌皆是易容过后,他本人的真实模样和我一样?”
“准确说,多年前和你一样。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岁月会留下些印记吧。”
叶翀说着,在幽暗的光线中凝视陈咬之。眼前这人和秋山慕,范先生的爱人一模一样,可同样一张脸,却透着fēng_liú蕴藉,冷清风姿,和秋山慕的妖魅惑众全然相反。
不得不说,对比起秋山慕,叶翀对陈咬之喜欢得多。
陈咬之看着那张脸,四散的诡异和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呛进了他的鼻子,喉咙,耳道,他感觉整个人都进入一种起起伏伏的模式,身单力薄得如同一叶孤舟。
他想起了旧日好友金茶的那封信,信里那句他来回看了四五遍的话——“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他遇到的第二个了。
第一个是在蓝明星时,前来购买红酒的顾客逝去的爱人。
两个死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联邦人口何其庞大,两个人能相遇的几率低到忽略不计。在这样的几率下,他竟然都能碰到两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是巧合吗?
叶翀察觉到陈咬之状态不对劲,只当对方震惊于一模一样的脸。
“我能冒昧问下陈先生的身世吗?”叶翀道。
陈咬之半晌才缓过神,道:“我是孤儿。”
“也是孤儿啊……”叶翀自言自语。
又是孤儿吗?陈咬之心跳快了一拍。
叶翀关掉了投影,房间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受不了这份璀璨,瞬间起了一层水雾。
良久。陈咬之平复好情绪,不解问道:“为何秋山慕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翀沉默良久,为陈咬之讲述了一段孽缘。
范映然率领中央星军,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军跑路到了这片无主星域,之后就在此驻扎。
第十军当年都是些年轻力壮又身怀绝学的青年,不过半年光景,就将这片区域建设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人大多无牵无挂,倒也在此处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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