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薇再次来到青竹园的时候,本来约好见面的谢照与梁远二人却不在住处,只谢照的门缝上挂着一张纸,说的是他去给黄铮还琴,倘若他回来晚了,请苏薇进屋稍待。
门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登堂入室。
可苏薇却不想这么做。
虽然主人相信她,屋子几乎也是以一种开放式的状态对外呈现的,可她总觉得这么闯进去,有一种冒犯他人隐私的感觉。
或许是两人还不够熟稔,才会叫人有如此想法,但她也觉得,有时候尊重,只是一个人自己的态度,与你所要尊重的那个人无关。
苏薇收好纸条,寻思着先找个地方坐坐。
谢照与梁远出去前应该算好了时间,若是无事耽搁,此时应该已经回来了,这会定然有是什么事误了时间,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应该会尽快赶回来,虽然很想四处走走,但还是在东院等候比较好,到时候他们二人一回来就可以见到她。
这个时候,东院中寂静得不似有人,脚步踏在碎石铺成的路上,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响声。
忽然“吱呀”一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接着是一声呵欠拖着长长的尾音,末了还有些不尽意的意味。
苏薇抬眸望去,见一蓝衫书生立于门前,垂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正是昨日在此偶见的人,洛清。
虽是姿态懒散,但他的衣衫却极为整洁,发髻绾得一丝不苟,与昨日初见时一般,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眸底满满的全是疲倦。
洛清揉了揉睡眼,赫然望见自家门前坐着一个人,心疑是自己看花了眼,瞪眼一看,见是一张熟脸,露出一个随意的笑容:“苏公子可是来找谢照?”
“正是,不过眼下他出去了,我需等一等。”苏薇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回味起他的话,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讶然,“洛公子怎么知道在下姓苏?”
洛清抱着手懒懒一笑,反问道:“苏公子又如何知道在下姓洛?”
原来是从谢照那里知道的。
他的口音与谢照有些像,又与自己的有些像,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
三国原为一体,本是使用统一的语言,后来三国分裂,各国的通言虽然大致极为相似,但已渐有不同,这些天她已经听过不同口音,却从未听过洛清这样的腔调,苏薇好奇心起,问道:“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洛公子是哪里人?”
洛清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父亲是云国人,母亲是兰国人,但我生长的蒙国。”他眸底弥漫起一片迷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父母死于三国之战,使得他从小寄人篱下,可就算是生长在这里,却没有半点无归属感,他曾经去过云国,也去兰国,最终还是回到了蒙国,留在了良城。
良城是一个旅行者的落脚点,这里的人大多与他一样,没有归属。
意识到身旁有人,他迅速收敛了心思,摆出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苏公子呢?”
苏薇穿越而来,被割舍了前生所有的牵绊,自是深知没有归属感的迷茫,面对一个同样无可寻的人,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她微微一叹息,轻声道:“心安之处便是家。”
语声淡然,好似那随风而飘的蒲公英,轻盈得飘渺,却寻寻续续,不折不挠。
洛清眸中泛起一抹沉思,思索了片刻,豁然一笑道:“苏公子说的对,只要心安,便是居于草庐也堪比白玉堂。”
原来的他仿佛笼罩着一层隔膜,虽是有礼,却很疏离,可话毕后,他似乎一下子就卸下了防备,神情也生动许多,“我听说苏公子准备写话本?”
听闻话本二字,苏薇的情绪立时提了起来,眼眸微微一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洛公子若是想看我们的话本,只怕还需等上一段时日。”昨日谢照带着她在青竹园中找人,虽然知情人不多,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随便问问便可知晓,却不知洛清这时候问起此事,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心中已经猜到一个可能,但还是要拿捏着分寸慢慢确定,不然到时候想错了,白白让人笑话去。
洛清道:“苏公子看我如何?”
苏薇挑挑眉,盯着他看了一会,慢声说道:“洛公子说的是写小说话本?”
洛清笑了一声,“虽然我往日里不曾写过话本,但在画舫上早已对各类故事耳熟能详,想来是可以试一试的,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啊!
苏薇没想到如此三言两语就招到一个人,心中欣喜不已,但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欢迎,只不过我有话说在前头,日后洛公子在这件事上得听从我的安排,在印刻出来之前,我不会付给洛公子任何酬劳。”
洛清想了想,抬眸笑道:“好。”
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苏薇有些讶然,但还未做多想,远远的就传来一声唤:“苏兄弟。”
回眸望去,谢照与梁远二人正走过来,梁远原本黑着一张脸,但一见到苏薇,满脸的抑郁瞬时散去,大步走过来,“是不是等了很久?”
苏薇笑着摇摇头,“我才来一会,对了……”她偏转过脸,目光由谢照二人身上移至洛清,“方才洛公子已经答应加入我们,大伙日后就是同事了。”
她没有说出是洛清主动要求的,昨日观谢照对他的态度,似是十分平淡,也不知他对洛清到底是什么心思,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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