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被他下了药,睡得深沉,没有丝毫反应,他大着胆子,继续吻上他的鼻尖、脸颊、耳垂。他的吻如同初春的细雨,细密缠绵,在天成脸上流连良久,最后,才吻上了,那单薄的淡色嘴唇。
不敢用力,怕弄醒他,只是浅淡的试探,那样轻轻的双唇相触,他心中涌起的甜蜜,却是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鲜明。原来,到今天,他才懂得,什么是爱吗?
“天成,我爱你。”
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声音轻的如同清晨缥缈的炊烟,程山水最后恋恋不舍的凝视一眼他的脸,咬紧牙,跳下床,立刻转身。他不敢再去看他,怕再看下去,他便没有力气离开了。
“天成,保重。”说完这几个字,红润的唇上已刻上了清晰的齿印。用尽全身力气,他终于克制了自己回头的yù_wàng,快步,离开了这里。
夜风轻盈,吹得他的衣襟上下摆动,欢快如同戏水的顽童,他握紧手中鬼笑,黑色的剑,和他白皙的肤色很不协调,但,这把剑,便是他的宿命。
山水……
晨光熹微之时,天成缓缓睁开眼睛,脑海中突然掠过他的名字。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甩脱那朦胧的睡意,却甩不脱,噩梦之中,那深入灵魂的恐惧。
这一次,他的噩梦无关暗夜岛和穿心鬼面,他在梦中看见,程山水离他而去,无论他怎样呼唤,也绝不回头。
“山水?”他试着呼唤,却没有人应答,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他的床上,这里是他的房间,他如此熟悉,越是熟悉,便越觉得恐慌。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不在?
昨夜的种种,潮水般涌上心头,天成忽然觉得心中恐慌,因为昨夜的程山水,明显不对头。
门忽然推开,天成急切的望着那走进屋子的身影,却失望的发现,那并非程山水,而是徐子归。
徐子归望着面前满脸急切的人儿,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天成却先说话了。
“山水他,走了吗?徐大哥,他,真的走了吗?”
徐子归没有回答,天成却从他脸上的神情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只觉五雷轰顶一般,程山水走了,他的世界便再没有阳光,只能是那样寒冷和黑暗。
他跳下床,站在徐子归面前,继续问道:“他去哪儿了?徐大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程山水让他睡,不是想伤害他,只是不想让他承受离别之痛,他走之前,还把他托付给潘龙行照顾,他终究,是在保护他!这世上,除了他,再没人会对他如此了!
徐子归仍是不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程山水告诉过他,这事情,不要告诉天成。他那样决绝之人,既然想做,便没有人可以阻止。
天成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目光扫过小屋的每一个角落,停留在案几上那一沓画卷之上,他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我知道,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沧山派,被他描画得那样细腻j-i,ng致,却又狠心撕破的沧山派!
“我要去找他!”天成说的决绝,徐子归忽然想起,程山水有时,也会有这样的语气。
同样的语气,便同样是决绝之人,无从劝解,徐子归也不愿再劝了。
“天成!”他喊道,看到天成诧异的转身望着他,才再次开口:“天成,我跟你不熟,但程堂主说你生x_i,ng纯良,我知道他不会看错人。山水说过,不要告诉你他去了哪里,不要你去找他,但是,你已猜到了他要去哪里,我便不会再拦你。我要告诉你,山水的过去,很痛苦,痛苦到他曾经想要放弃生命,他九死一生,来到了饮剑阁,表面上他是双堂主,呼风唤雨,锦衣玉食,但是,我知道,六年了,他从未快乐过,他虽然总是笑,但那笑都是假的,他的心,其实一直在痛。天成,你知道吗?他何时真正快乐了吗?便是他遇到你之后。只有最近这几个月,他真的笑的开心了,真的忘记了往日的岁月,真的,像个捡到了糖的小孩子,笑的天真无邪。所以,天成,你去找他!不要让他,再一个人了!”
程山水开心的笑容,真的很好看,看得人心都要化了,徐子归还想再多看看,那样的笑容。
若是天成,应该可以的!
“天成,你去吧!就算是我第一次,逆着他的意思!”徐子归说的坚定,说到最后,唇角渐渐漫出一丝笑意。
天成愣住了,他没想到,徐子归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原来,他在程山水心中,还有如此地位吗?
原来,我也可以,让人开心吗?
心中浮起如缕的甜蜜,混合着担忧和急切,一双墨绿色的眼眸中,好似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的涟漪。
“徐大哥,我一定会,找到他!”
他说着,转身,走出屋子。
晨光明媚,程山水是昨夜走的,他是夜猫子,定然是夜间行路,以他的轻功,一夜之间便可以跑出很远,要快了,慢了,便追不上了!
沧山派。
昔日远近闻名、人才辈出的大门派,如今却只剩下破败的屋宇,有风吹过残破的窗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如同在泣诉着,这里人们的命运。
穿心鬼面,你好狠!
程山水的目光扫视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这里他如此熟悉,却没有多少欢乐的回忆,因为,血的颜色,太过深刻,遮蔽了往日一切的欢乐。
沧山派亡了,这块地皮本就无主,再加上,这大院子里,死了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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