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之内,神焕老远看见暖央站在紫藤架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当即就犯起了头疼病,扶额无奈道:“央儿,朕听说这事儿是你先策划好的,这会子是打算给朕一个交代么?”
暖央既委屈又愧疚道:“陛下明察,确是臣妾一人之过,想当然的以为,阑妹一人住在楼里,闷也闷出病来了,眼见她日渐消瘦,臣妾实在于心不忍……遂决定帮她一把,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兴许这样能过得开心一点。”
“你呀你呀。”神焕总是拿他身边的女人没办法,在对方鼻尖上刮了一下,神色微恼道,“为何如斯自作主张,姐妹情深?她安安静静待在府里时,朕都唯恐有个闪失,不好与人交代,这下可好,算是彻底帮了朕一个大倒忙……还有一事,楚湮那小子的老底,也是你抖给阑妹听的吧?”
不然以神阑闭塞的门路,又有哪门子的消息。
暖央噙泪点头,心知自己做了件小坏事,要不是君王宠着她,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患来。
“朕知道你看不过,成日里把她束在宜楼,要出门总是三五成群的随从,就好像被监禁了一样,可是,你怎知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阑妹好呢?”神焕带了丝忧色,解释,“以阑妹的子,不明真相的话,自然可以一辈子恨他,这样就能彻底从楚王族的漩涡里解脱出来了,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天空乱成了一副什么样子……简直是人间地狱啊!可是,如今她知道了这一切,气不过之余,必会上门问个清楚,这么一来,之前楚湮那小子一手导演的休妻弃妃的戏,可就白费了一番苦心。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我相信,”暖央听到这里,蓦然抬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相比困在宜楼内,平安却寂寥地度过一生,阑妹更想选择的是,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哪怕要面对的是灾难跟死亡。”
同样身为女人,这一点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而身为男人的神焕,想到的自然跟楚太子一样,是一个单方面保护的问题。也不管他的女人愿不愿意接受。
暖央心里觉得,他们这是错的。女子尽管柔弱,却无惧为爱付出,所以她帮神阑做了那个无悔的决定。
神焕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不禁愣了一下,自觉在这个问题上有些词穷,于是习惯地对方的头,带着宠溺的微笑道:“真是越来越说不过你了。”顿了顿,神色莫名冷峻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长途险阻,难免多生变故。就算一定要出门,她身边没个人怎么行?阑妹绝不能出事,不然的话,朕就算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这里有阑妹留下的一封信。”暖央见他神情凛冽,一时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忙将信笺托于掌心递了过去。
神焕一览过后,笑道:“阑妹自觉被休一事吃了大亏,扬言要找楚湮那小子算账呢。对了,她有提到墨钎一事,那是什么东西?”
这位天潢贵胄,对商场上的事竟是不甚了了,暖央倒是从小跟苏小繁厮混的,自然通晓其中奥秘,于是很有耐心地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神焕听后,蹙了蹙锋利好看的眉,忽然沉声道:“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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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板目送那批锦衣卫出门之后,不无恼恨道:“***,我算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原来是她。”
他的伙计在一旁将信将疑道:“您看那位蒙面姑娘,真有大人们手里拿的那张画像好看吗?”他想起之前那批锦衣卫气势汹汹的样子,十足就像皇帝陛下洞房夜跑了准新娘,加之与心里的流言蜚语一结合,顿时拍着脑壳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皇后与人私奔,陛下龙颜大怒!……”
“臭小子!”沈老板一个巴掌抽得他找不着北,“大放厥词的话,提防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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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白茫茫的沂水笼罩在夕阳西下,犹如一条斑斓玉带,熙来攘往的船只几乎塞满了整个河段,直通航运中枢的周镇。
神阑所在的是一艘双层大舫,靠在上层舱房的窗前,她正望着外界的风景发怔,看上去是在想事情,实际上只是简单的发呆而已。
这一趟出远门,逃的时候义无反顾,真出来了却又无端苦闷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啊!有千万个相同的声音在心里叫嚣不停:明明是他不要你了,你却还要死皮赖脸地自己黏上去么?像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想到你的感受,要你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一旦厌烦了,便撂下狠话,想休便休,甚至杀死了你未出世的孩子!
一念及此,神阑便无端恨了起来,不自觉地咬紧了自己的唇,直到那苍白的唇畔洇开血迹,她感到了疼痛为止。
是他……是他杀死了孩子!这件事成了她心底一个黑洞般的痛处,捉不定地盘绕,日夜折磨着她。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地道:想想他对你的好吧,姐姐说的那些还不够么?
天空局势动荡,皇甫国师与皇太子阵营展开了殊死争斗,在那一股股不可逆转的潮流面前,究竟鹿死谁手,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与此同时,不断蔓延的可怕瘟疫,一旦失控,不管多么强大的国家都将毁于一旦。
再加上南方微海之界一直掌控在海盗手里,似乎没个风平浪静的时候,拖着沿海八郡王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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