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轩君十年,北族阑公主归嫁天空,途经空寂之林,为雪族蛮夷所掳,数千送亲禁军尽数被戮,神迹举国震惊。翌日,神皇发布讨雪檄文。
——《神迹五大世家》
茫茫雪原上,风如裂帛,一辆红色马车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穿梭在原野之上,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宛如诡异幽灵。
“咳咳、小繁,”卧于厢内的女子忽然幽幽醒转,神智半清,嘴里一直低唤着一个女孩的名字,一再喃喃着自己的渴望,“水……”
没有人搭理她。
夜深人静,风声寂寥,雪原上寒气入侵,肺间如堵着湿棉絮,喉咙里却又似火烧般,又干又痒,一阵激咳过后,掩着嘴角的白绢松开,竟是鲜血淋漓,她不禁叹了口气,脸色苍白下来。
“水……”她固执地喃喃。
一道马嘶声划破长空,车戛然而止。
赶车的那个人拂帘而进,风貌遮住了他的容颜,看不分明,他不怎么客气地扶起榻上女子,利索地给她灌着水,冷不防被呛到,她低咳着睁开眼睛,却是浑身无力,身子软软的滑进他怀里,又是一阵急喘。
这变故令人极不愉快,那个人带了几分漠然的神色,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这个人:她的眉心有一缕墨印,原本是个耻辱的印记,却被人绘成致的红梅,俨然欲盖弥彰。
他不禁冷笑一声,随手甩下自己的一件外衣,退了出去。
她后来睡得还算安稳,不再做着那等被人追杀的噩梦,对于仅仅发生在昨夜,那浸透了天边的血腥之色,凭她那双不太好的眼睛,是看不大清楚的,只能听到一众混乱厮杀的声音罢了,她由此知道,围绕自己的身边,再次发生了一场兵荒马乱。
期间,有个清冷的声音说,父皇,我将用神迹所有人的鲜血,为你祭天。
伴随着那个声音,山呼海啸,全是刀兵之声。
她胆颤心惊,却又被人按压在车厢内动弹不得,后来竟然莫名其妙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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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苍穹之上,夜幕淡去,天地尽头现出一片庞大的影,白色叠着白色,竟似一片城郭,由无数飞鸟状的建筑物组成,仿佛要在这茫茫雪地里展翅飞去。
“竟然又回到了这里啊。”他微慨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乐声,数十名白衣女子骑着白马,奏着天籁,迤逦而来。
在经过他身边之际,女子们一律平静无澜的眼底,忽然现出惊喜之色,一齐在马上俯身一躬:“乐圣女有礼了。”
“诸位忙吧,无须管我。”一个声音淡淡说着。
那人伸出苍白秀气的手,随意接过一片飘落的鹅毛大雪,右手中指戴着一个样式奇特的黑色戒指,戒面之上托着一个致的墨十字,在阳光下放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冷光。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那片雪花忽然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白色的小人,撒开之际竟然自行生长起来。
那个雪人披着斗篷,神抖擞地做着伸展运动,全身骨节拔升得劈啪作响,眨眼间竟然长得跟真人一样高大挺拔,它欢天喜地的声音在风中扬开:“呵呵……居然跟雪公爵一模一样了,什么时候把你吃了就好了,谁也认不出我是谁。”
那个男子在听到“雪公爵”三个字时,眼中神色变得深不可测,寒声催促:“去吧!”
“噗”地一声,空气中传来骨骼断裂声。
“嗬!”傀儡惊呼一声,竟似在无形中受到了攻击,身形猛地趔趄了一下,一口鲜血呕出来,面目竟痛得有些扭曲。
“话多不好。”雪公爵淡淡给出解释。
“是。”傀儡低笑一声,黑旋风般掠上了那辆马车,临走之际撂下一句话:“羽樽,你还是那个样子,就算对自己都下手毫不留情!……”长鞭一挥,空气中“啪”地炸响,马车如惊电般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雪公爵还真是兴趣广泛,”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昏睡在马车内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站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他的那件衣服,看不清神色,“不只喜欢抢亲,还喜欢纵傀儡,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少不了你的份。”
“衣服还给我吧。”羽樽手一抬,那件衣服重又落到了他手里,竟似变戏法一般,令她看得呆了一呆。
他一边随意穿上,一边轻轻道:“欢迎来到雪国,阑公主。”
“倒是看不出来你有多欢迎我。”她道。
他蓦然笑了,那笑颜干净如雪,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带着微微的邪气,却又好似世间最工细琢的一件艺术品,明明那样美好,明明好像一触即碎,却又给人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承蒙公爵盛意,不惜千里迢迢将我请来,莫不是要小女子随你一道欣赏雪景吧?”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你觉得除了赏景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男子慵懒发问。
她竟有些气堵。
这个家伙,明明昨天晚上,是他带兵将自己抢来,还杀了那么多人,古怪的是,为什么她从他的身上,嗅不到半点血腥气呢,倒让人怀疑,昨夜她是不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横竖她的噩梦,已经不少了,如今醒来,万般混沌,竟让人头痛。
她不答话,他却已经自顾自向前走去,四周一片风雪弥漫,唯有远处一大片城郭影影绰绰,竟似海市蜃楼一般,看着很近,实际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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