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战事日盛,雪公爵跟杜少将都外出将兵去了,阿薇自然是为了做个最好的监军,时刻盯着羽樽不要在外惹下更多的烂摊子,这么多年来,无论哪一场战事,他都没有离开过那个人十步开外。羽樽虽然不爱理他,却也不好赶他,到底是亡妻的弟弟,多少还是有几分情面的。
这几天神阑正自得轻松,忽听什么毓雅夫人来了,还指名道姓要见她,这让身为人质的神阑有点受宠若惊。她身怀有孕,虽然不过三四月,就目测而言还有点困难,也是故意瞒着羽樽等人,却是吃不了半丝荤腥,而且常常嗜睡,在碧落的日子里,三天两头醒着的时间不超过三五个时辰,现在那位夫人说要找她用餐,神阑只觉头大如斗。
她抱了个枕头,推开窗往外面瞧了瞧,远远地看到走廊上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金袍女子,甚是清高模样,心下了然这位大概就是那什么夫人了,只道这位雪国原相国夫人,丈夫死后自个儿走上了正途,朝堂战场双打拼,到如今地位跟官阶都不比她夫君低,封了个一品芸城夫人,掌握着一座城的百姓生死,整个朝堂都对她有股子敬意,而且她女儿还是羽樽死去的妻子,这其中关系复杂难测,神阑只想找个地儿好好躲躲。
“砰”地一声,大门忽然被一只高大雪白的狮子给撞开了,她吓了一大跳,就见那个庞然大物甚是欢欣鼓舞地朝自己直奔过来,把她挤到墙角,又是舔又是蹭的,差点没把她亲热死。
“雪籁!”毓雅打了个呼哨,雪籁恋恋不舍地走了开去,仍在一边摇头晃脑的,热情不减。
“夫人,这厢有礼了。”神阑回过神来,朝对方见了个礼。
毓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得花枝乱颤道:“阑公主果然天生尤物,就连妾身这样的女子见了,都不免勾了半个魂去,今儿我总算明白了,羽樽这阵子为何总往外跑的原因,想必是家里窝藏着个了不起的美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了控吧?”
“夫人见笑了,”神阑有点冷汗,“小女子不才,不过是他的俘虏而已。公爵想必是自己有事耽搁了,这才滞留在外吧?”
“那倒也是,他一向很忙的。”毓雅夫人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这个时候,神阑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送走毓雅夫人后,她回房又看了会儿书,和衣在床上躺下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为她所不知道的是,房内的熏香内,毓雅夫人临走的时候,不忘往其中添了一把mí_hún香,以至于她这一觉睡得特别死,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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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一般的气息,火一般的缭绕,在这间石室墓里,仿佛置身于一个千年冰窖,火焰一般的鸢尾花簇拥着盛开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让人无法呼吸。她努力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花海上,手腕脚踝俱被缚住,左手腕割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从那道伤口处,鲜血正汩汩而涌,转头一看,毓雅夫人,云齐云岫,包括公爵府上她见过的一些人,正站在花海之外,诡异的眼光正投在她身上。
冰室之外,无数巫师正在吟诵咒语,颂词古老飘忽,随着音调的拔高,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鲜血流失得更快了,所有的血都像是活了的小蛇一样,顺着藤蔓爬向冰室一角,在那里,摆放着一具千年寒玉打造的冰棺,棺椁四周覆盖满了蒺藜跟花束,原本纹丝无缝,此际却好像张开了全身触须的怪物,从无数细小的罅隙中,她的血随之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夫人,您这是……”流血过多使得她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只是最初的恐惧感已经消失,她的心平静下来。
“阑公主,你十四岁那年,有一次是不是差点死掉呢?”毓雅夫人露出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笑容,只是在此时看来,却分外的狰狞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十四岁那年,正是她独居青庐山庄的日子,有一个晚上,她好像中了邪般半夜爬了起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向外走,穿过树林跟河流,踩过无数荆棘,最终站到了一个寒风凛冽的地方,前面是万丈高崖,只要她再往前迈哪怕一小步,就会立马跌下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她,将她拉离了悬崖的岸边,大惊之下,她陡然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崖下云雾翻滚,水流湍急,直欲吞魂噬骨,后来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毓雅夫人用折扇掩着一半脸容,似笑非笑道,“那一天正是我女儿逝世三周年的祭日,她死得冤枉,我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穷尽心力寻找将她救活的法子,终于在三年后,从一位资历高深的巫师口中得知,只要在我女儿死去的十年之内,找到一个跟她命格相同的女子,吸取她的全身血脉跟气,青儿就能够复活,我让羽樽用术法感应,这个西界大陆上究竟是谁有那样的好命,结果……”她幽幽地笑,“自然就是找到了阑公主你的身上,当时你只有十四岁,可是我从水镜里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认定,你就是能救我女儿命的人!我们当时就想杀了你,谁料你福大命大,居然被人碰巧救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以为自己还能逃过此劫吗?”
“为了救你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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