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也属于玄学五术,又有多少中医认为自己学的是玄学?他们不仅不会承认,反而会大肆否认,仿佛不将中医归纳于科学的体系就无法取信于广大患者。
就像老道,中年男人口称其为“仙师”,这么多年来,也不过仅仅见识过老道在“命”和“卜”上的造诣,顶多再加上一个“相”。
至于“山”,中年男人从未见识过老道出手,拿不准他到底厉不厉害。
但医一途,老道肯定是不会的。
此时听得老道说改变天机的人可能是玄门中人,中年男人不禁头疼起来。能学玄术的都是疯子,有的武疯子如老道,视人命如无物,自私自利,为了自身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牺牲,甚至家国气运,全然不看在看中。
却还有一种文疯子,喜欢自命不凡,但凡有人干涉了天机气运,他们总要站在“正义”的那方,将偏离轨迹的天机掰正……老道和中年男人心有灵犀,此时都将那改变天机的人看做了玄门中的文疯子。
玄门的衰落,没人比老道更能体会。
他就是想不明白,存世的玄门中人,谁有本事能封蛊虫,能破局,还能和他斗法,搞得旗鼓相当?
老道暗暗咬牙。
“先不管,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两个月快要过去,那个躲在暗处的玄门中人,总要现身京城替柳荫街的那位封印蛊虫,老道此番受挫,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
宝镜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塑造成了玄门高人。
其实她只是不自知,在冯堂答应教导她时,宝镜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玄门。奇妙的呼吸吐纳之术,就是“山”,更兼有医术傍身,玄门五术,她已经尽得两术。
宝镜身怀宝山而不自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都接触不到玄学的圈子。
此时也没那个精力,因为中秋之夜后,她重重病了一场。
吃光了青瓷小瓶的药丸,宝镜还是没能立刻好起来。她又不能开炉炼药,只能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开些方剂吃。她医术还达不到冯堂的境地,只用一碗“萝卜汤”就能治好精神损伤。再说了,此次的伤势,也与三年多前的轻微损伤截然不同。
她吃了药蒙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自己下不了床。
脚软手软,站直了身体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走两步都累得慌,更别说用脑子思考。这状态她也没法去上学,必须让精神力慢慢恢复。
对着担心的长辈们,宝镜只说自己是感冒了。
“医者不自医,我这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她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李淑琴红着眼眶,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妈给你请了一个星期假,上学的事你别担心,好好养好了身体才能出门。”
宝镜乖巧点头,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药方上:“您别担心,就按照方子给我煎药,一个星期,我肯定好的差不多了。”
哪里能真的不担心?李淑琴替女儿掖了掖被角。
“你生病的事我没往外说,你舅公早上的飞机,此时可能都快到京城了。”
过完中秋之夜,陆舅公到底是带着人前往京城。宝镜心中着急,却有心无力,竟不能制止陆舅公的举动……京城有什么好,危机四伏的,宝镜眼皮直跳。
她真想快点好起来,不仅仅是担心爸爸徐海东和陆舅公,两月之期很快到了,她还得替六公子封印蛊虫。
“妈,我难受,您快点替我煎药吧……”
李淑琴有求必应,宝镜精力不济,勉强撑到喝完药,又沉沉睡了一觉。
睡醒后,她稍微恢复了点精神,这才有心力来研究自己受伤的缘由。有了太阴镜三年多来,她日夜不停炼化月华,还从未出现过昨夜的情况。
月华中的“杂念”,几乎击溃了她的精神,将她变成行为痴傻的活死人。
更重要的是,太阴镜竟然没能过滤掉那些杂念……是太阴镜出了问题,还是杂念的等级太高,而她对太阴镜的掌控却太低?
宝镜想不明白。
她隐隐记起,将自己从迷惘中唤醒的,却是一声异兽的清吟。
那是什么叫声宝镜闻所未闻,但不妨她查出叫声的来历。彼时,太阴镜不动声响,她身上却只剩下另一件来历不凡之物。宝镜解下脖子上的绳索,神色古怪,打量着那面外表普通的黄铜令牌。
有些宝物,最喜欢以朴实无华的外表出现,比如一开始锈迹斑斑的太阴镜,以及这面普普通通的黄铜令牌。
这面牌子十分诡异,祁易水早该死了,却靠着黄铜令牌,行尸走肉般多活了十余年。
令牌,就像是命牌,能给人续命,简直神奇到可怕……祁易水虽然托付给了宝镜玲珑珍宝阁真正的“传承”,为了家人的安全,宝镜从未想过要去开启传承,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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