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羊汤,里面放着羊杂。上面洒着满满的蒜苗还有葱花。我跟许横都爱吃辣,红彤彤的辣椒油在碗中间,青绿中一点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许横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就吃。
边吃还边招呼我,“快点吃啊,这里免费给续汤的,不多喝几碗都赚不回来。”
我看着面前的羊杂汤,最便宜不过的吃食,白色的雾气腾起,却带着这世道人心里最温暖的部分。
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住的四合院里没有暖气,冬天只能生煤炉子,我妈妈为了省点买炭钱,总是烧不旺,家里只要不冻就可以。绝对谈不上暖和。
那时候觉得五脏六腑都冷的缩在了一起。
冬日里最温暖的,就是跟许横凑在一起跑到合同口去喝这一碗羊杂汤。
能无限量的给续汤,我跟许横谁都舍不得吃里面的肉,都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然后去续汤。那时候摆摊的是位老爷爷,对我们两个人喝一碗,且不断续汤的行径很是包容,每次都会摸摸我们的头说多喝点长的高。
时光就在那么不经意间像是回到了过去。
许横戳戳我,“想什么呢,快吃。”
我点点头,埋头开吃。
人最难改变的其实就是肠胃,我去米国这几年,从来没有一顿饭让我觉得幸福。就算是当时叶高驰开了很久的车,我们一起去唐人街吃的,都不能带给我这个小小的摊位,周围都是塑料的棚子,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地方带给我的幸福。
热乎乎的汤头,有嚼劲的羊肚,还有绵软的羊肝配上蒜苗辣子,一碗吃下来,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人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好的。
吃完羊杂汤,我跟许横都有些行动迟缓,吃饱了就不想动,简直像是两只树懒。
许横还买了冰糖葫芦打算拿回家吃。
我们俩就傻兮兮的一人举着一个又长又大的冰糖葫芦回家。
我轻声跟许横说:“也许我是错了的。”
许横咬着冰糖葫芦上的红果,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却又是那么的可爱。
我笑起来。
真是错了啊,错了很多年!
最开始嫁给章旭的时候,我就迫切的想要一个家,想要有个依靠的人。之后的很多年,我都不变的是这个追求。
都成了一种执念。
这些年我的痛苦与难过,完全来自于求而不得,我那么的想要一个美好的家,一个能让我依靠的港湾,却在家人的利用,彭震的背叛(在我看来,他选择家族选择保护自己的堂妹,而忽略我,就是一种背叛)中沉沦。
消沉这么多年的我,早已经忘了,最初的最初,我的梦想,也不过是能在冬天住上暖和的房子,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能有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是不是太贪心,所以才会那么痛苦。
很多事情总是在那么一个瞬间,让你有了新的认识。
放下,其实比铭记要来的轻松自在。
许横咽下一个红果,酸的倒牙,吸溜着自己的口水说:“你啊,就是顾虑太多,不想伤害这个,不想伤害那个,最后憋屈的就是自己。像我这样多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我当年恨死陈东野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把他送进监狱去。可我又爱他,那就心甘情愿的跟他生孩子。只要你把自己看清楚了,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是是是,你乃爱恨分明许女侠,谁能跟你比。”
对许横我是真的有些佩服的,要真的论起来。她比我有更多的理由去憎恨身边的人,可事实并没有,她肆意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并不放弃,也从不认输。
许横能给我的能量,比秦蓁这样从小家世好、学业好等等都一帆风顺过来的女孩子要多得多。
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其实都是骗人的。
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要从底层往上打拼,要付出多说的代价。相比于许横,我实在是幸运很多。
看我情绪不错,许横旧事重提,“当年你三婶对你多照顾,现在她病了,又要娶儿媳妇,你多多少少能帮一点帮一点。欠人的情总要还,我不知道你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瞅着你这模样,怕是有些逃避,不想见人。”
我沉?下来,许横对我,是真的很了解的。
“林枷,当年我怀孕吓的不敢见人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咱们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那些人的恶意让我们从西胆怯不敢出现在人前。那就是他们的胜利。越是心里觉得委屈的时候,越是要堂堂正正的过日子。我们并不欠谁,何必在自己心里先否定了自己呢。”
当年许横被lún_jiān怀孕后,也有过很长一点时间的自闭与消沉,觉得自己肮脏,觉得抬不起头来见人。
后来都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才重新振作,流掉了孩子,离开这里去远方。
人总是有钻牛角尖的时候,需要身边的朋友给她一些些的支持。
当年许横得到了这样的支持,现如今她也想把这份支持重新给我。
不拘于具体要做什么,可是要活的自在逍遥,打开自己的心,是第一步。永远的逃避,不仅是对外界的抵触,更是对自己的否定。
许横是这个意思,我懂了。
再三考虑后,我对过来看我的叶高驰说:“我去参加婚礼,最近是不是在准备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叶高驰有些诧异的看我。
“你确定?”
我点头,我想通了,既然彭震早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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