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手搭在拉她的李青昭手上站起,才想走,忽然想起一事,问:“你在哪里拾到的?”
祖公略当然不能说实话,便道:“就在书肆,这物事实在不起眼,所以福伯打扫时没有发现。”
善宝信了,说了声谢谢。
祖公略喊过猛子:“让福伯套车,天黑路滑,由你送善姑娘回去罢。”
猛子去照办,而祖公略往书肆后面的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顶风冒雪的回了祖家大院。
仍旧是从西侧门进了府,把马交给上值的小厮,他直接来到上房,见父亲房里的灯还亮着,想谈谈有关下月初六的那桩婚事,谈什么?打定主意——退婚。
进了二门,却被大丫鬟明珠挡驾:“老爷今儿身子不爽,已经歇着,二少爷有事明儿来罢。”
祖公略道:“只几句话。”说着脚步不停。
明珠跑到他前面急急道:“琴姑娘在呢。”
言下之意祖公略明白,房里的事非礼勿视,这时应景的传来琴儿的浪笑,祖公略皱皱眉,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在门口的檐下跺跺脚,跺掉脚上的冰雪。
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已经听见,门一开,迎出来好几个,各各都问他的好,独独琉璃神色有异,悄没声的伺候他更衣换鞋,洗漱完毕,问他吃过饭没有,听说吃了,茶水果子端上来,晓得二少爷睡前有阅书的习惯。
一切就绪,琉璃就让各个丫鬟婆子歇着的歇着值夜的值夜,都消停了,房里仅剩下她与祖公略两个,突然跪在炕前。
祖公略盘腿坐着,方把炕几上的茶盏执起,琉璃的举动让他莫名其妙,笑了笑:“做错事了?”
琉璃直直的跪着,脑袋却垂得很低:“二少爷慧眼如炬,奴婢犯了个大错。”
祖公略呷了口陵王新送的蒙顶,轻松道:“打了翡翠花瓶还是毁了颜柳真迹?”
琉璃摇头:“那上面的,奴婢一直都很小心。”
祖公略眼睛不离茶盏,道:“那就是犯了我的规矩,不能乱说话。”
琉璃吧嗒吧嗒的开始掉泪:“奴婢罪该万死,前儿见了乔姨娘房里的琐儿,琐儿姐姐说她病了,又是女儿家见不得人的病,不敢去看郎中,因平日里琐儿姐姐待我好,所以我就斗胆告诉她二少爷的朋友善姑娘懂医术,让她去找善姑娘瞧瞧。”
祖公略微微有些不快,道:“我告诉过你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即便是偷懒也不打紧,就是不要多言多语,你是犯了我的规矩,念你素来行事妥当,又是初犯,下不为例即可,起来罢。”
他一贯的豁达,而规矩严苛,是以身边的人既敬他又畏他。
琉璃不起,道:“请二少爷责罚,事闹大了,我也不成想琐儿把善姑娘的事告诉了乔姨娘,今儿晌午乔姨娘找喊了我过去,竟然让我带她去找善姑娘诊病,善姑娘才伤了几日,自己身子都不安宁,怎么会给别人诊病,另外,善姑娘并非郎中,咱们贸然去叨扰人家,不合适。”
祖公略好一阵不言语,盯着茶盏出神,琉璃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唬的跪在地上不敢动一动,过了一会子,听祖公略沉声道:“若她执意要你去,你就说我对你另有差使。”
琉璃忙不迭的应着:“是。”
祖公略挥挥手:“去吧。”
琉璃得了赦,起身出来,各处查看一遍,均无疏漏,才回去自己房里睡觉。
一夜睡得都不安稳,从来到二少爷身边那天起,她小心谨慎勤勤恳恳,深得祖公略欢喜,没几天就被擢升为大丫鬟,统管着房里的几十号人,第一次犯错,虽然祖公略没有责罚甚至喝骂,她自己心里愧疚,所以天放亮即起来忙东忙西,行事错了,只能更加勤劳的做事来弥补,不料刚伺候祖公略用过早饭,琐儿就过来找她。
琉璃按着祖公略交代的,道:“不巧的很,二少爷说是等下有差使给我。”
琐儿有些不高兴道:“我们夫人那里等着呢。”
琉璃歉疚的笑:“麻烦姐姐告诉乔姨娘,改天罢。”
琐儿秀眉一挑:“夫人都穿戴齐整,可不好这么言而无信,你去跟二少爷告个假。”
琉璃正为难,祖公略信步从房里走了出来,对琐儿视而不见,喊琉璃:“走。”
琉璃朝琐儿挥挥手,跟着祖公略去了。
看路径是往上房,行到中庭遇见从书肆返回的猛子,见了祖公略只道:“她好着,您放心。”
她是谁,祖公略心下了然,并无吱声,径直来到祖百寿的院子,见二门处守着两个衙门的兵丁,不知发生何事。
进了二门,喊个小厮过来问话,那小厮说:“知县孔大人来了。”
按例,接待外客,特别是官府的人需在前面的大厅,孔明亮能来祖百寿的住处,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祖公略定在当地,想自己要不要进去,最后做了决定,迈步进了祖百寿的房里。
外门处,丫头小菊忙进去报给明珠,而明珠又进去报给祖百寿。
祖百寿与知县孔明亮分宾主坐着,正相谈甚欢,听说祖公略来了,孔明亮道:“二公子此次必能得个文武双状元,我这里先给总把头贺喜了。”
祖百寿忙还大礼:“托孔大人的福,咱们常来常往的,我祖家的喜就是孔大人的喜,剩下的话祖某就不多说了。”
孔明亮呵呵一笑,彼此会意。
祖公略已经走了进来,先见过孔明亮,再给父亲请安。
祖百寿道:“孔大人亲自来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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