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善宝心里渐渐平静,娓娓道来:“管家老郝卧床不起,我便想从外面聘个管家来,谁知来了阮琅,怨我私心,把他留下是想调查前宰相之子的那桩命案,我总觉得阮琅与那宰相的儿子并无仇怨,仅仅因为那混蛋调戏我阮琅就杀他,解释不通,而得之阮琅居然会功夫,我就琢磨他当初大概是故意潜入我家,个中因由,或许正是他杀人的动机所在,所以那晚我去紫竹苑找阮琅,是想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发现某些端倪,却不想雷子跟了上来,他用刀抵住我的脖子,当时太害怕,情急下才想起拿穴,击中他的厥阴俞穴,孰料他那么不堪一击,竟然死了。”
祖公略凝眉思索着,这个雷子不地道他是晓得的,却没想到胆大到如此地步,也明白他与善宝无冤无仇,是有人收买指使他,这样想着便问善宝:“可有搜查雷子的住处?”
这个善宝自然想到了,只是雷子是按鬼怪索命来处置的,搜查他的住处恐让人多想,且他是同其他小子住在一处的,应该不方便私藏什么东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凡事都有意外,祖公略道:“等下我们去看看雷子的住处。”
善宝嗯了声,神色一瞬间转为歉疚,怯怯道:“雷子,似乎很得你的意。”
祖公略淡然一笑,抚上她的面颊:“雷子不地道,猛子被爹打断腿那次,他私吞了琉璃给他用来打点上房那些小子的钱财,后来,他与婉儿有过几番来往,这我都知道。”
善宝愕然:“该不会是文小姐雇他杀我?“随后斩钉截铁:”就是文婉仪,她曾经雇过屠夫郑大,当然能雇请雷子,毕竟雷子是祖家人,容易下手。”
此念一出,恨得快把牙咬碎,虽然祖公略提醒她不可臆断,没有凭据会冤枉好人,可是善宝想,文婉仪从来都不是好人。
气得生生拽断一支珠帘,珠子哗啦啦掉了满地,眼底的冷漫溢到周身,直抵心口,暗暗想,文婉仪,你当我真是好欺负么。
这心念也不屑与祖公略说,毕竟文婉仪与他青梅竹马,他纵使想偏袒自己,恐也不能轻易消弭与文婉仪二十多年的感情。
又聊了会子,善宝便与祖公略去了雷子的住处,以给雷子烧七为由,说要拿些他的东西,翻遍他的衣物,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祖公略后想起雷子有个表姐住在雷公镇,猜度假如雷子是受某人指使刺杀善宝,他得到的财物会不会存放在表姐家里。
时辰不早,只能他日再去查探。
同善宝从雷子的住处出来,并行往后宅走,锦瑟随行着,识趣的与他们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夜风撩人,浸润得浑身凉爽,祖公略微微侧头瞧瞧善宝,朦胧的光线里见善宝眉头紧锁,听善宝的茜纱褶裙摩擦鞋面窸窸窣窣,加上环佩叮当,更显出夜的空旷静谧。
小别胜新婚,这是对于夫妻,对于有情之人,小别何尝不是再相聚时万分的甜蜜,这之间横亘着祖百寿,虽然祖公略说天地不会承认那样不是正道的婚姻,但善宝仍旧耿耿于怀,也就与祖公略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是心的距离,是行止间的距离。
他离开这么久是为了追查陵王私藏的那些兵器之事,善宝攒了一腔子的话,当下问:“那些兵器都追回了么?”
祖公略颔首:“兵器是追回了,我已令望海关的那个兵马大都督将兵器收入库中。”
善宝见他不十分高兴的神情,道:“如此不是很好吗。”
祖公略苦笑:“陵王假文婉仪之手,利用放排从水上把兵器运到望海关,想从那里出关进入京畿之地,我虽然及时追到,破了他的阴谋,但却没能找到陵王私藏兵器的凭据,陵王并无抛头露面,只让他的家将萧乙负责,萧乙却收买了当地的水匪与我周旋,我斩杀水匪无数,夺下那些绑着兵器的木排,这其中凶险万分,那些水匪利用水上之便宜,而我即使谙熟水性也架不住他们人多,若不是你那三条锦囊妙计,我必然不能轻易取胜。”
善宝羞惭一笑:“那些个算不得计策。”
祖公略存心逗弄她吧,故意绷着脸:“算得算得,当我遭遇几千水匪围堵,眼看脚下小舟覆没,忙拿出一个锦囊,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打不过——逃,我就不敢再恋战,寻个机会逃跑了。”
善宝难为情的蹭着自己的脸:“这一条还算可用,剩下那两条实在见不得人。”
祖公略又道:“算得算得,当我住的驿馆夜半三更突然起火,无数水匪从天而降,我和猛子奔逃无路,即便能打能杀,也耐不住水匪人多势众,且我与猛子身处火海,于是又拿出个锦囊,拆开一看……”
祖公略先朗声大笑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么毒的药你给白金禄吃
巨大的夜幕低垂,星子仿佛触手可及,伴着合欢树沙沙的响,善宝恍惚觉着那是星子簌簌落下,汇集在一起成了祖公略好看的眼睛。
说起另外两条锦囊妙计,一个是,打不过——告饶,另个是,打不过——示好。
这三条锦囊妙计祖公略其实一条都没用,他诓骗善宝无非是想她开心。
善宝似乎猜到他没用,心里感慨,浪费了自己的妙计,想当年孔老三的儿子同个地痞无赖起了冲突,回来问善宝怎样才能打败那地痞无赖,善宝就给了他这三条锦囊妙计,两方面打起来后,孔老三的儿子不敌,于是先逃跑,被抓住,又告饶,对方不接受,最后无奈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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