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见婉瑶被抱了出来,一把扑了上去,连声哭喊道:“阿姐,阿姐你醒醒啊,阿姐你别吓我啊,阿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宇文邕发丝凌乱,脸上也被浓烟熏的脏兮兮,满身的狼狈,他冲着怜儿道:“别哭了,还没死呢,去把单太医宣到乾坤殿,快些。”
说罢后,宇文邕抱着婉瑶大步流星的朝着乾坤殿走去。
冯夫人手中还抱着皇上玄黑色的裘狐绒的披风,刚要走上前为皇上披上,奈何皇上已然抱起婉瑶从她身边走过,甚至都未曾留给她一个余光。
冯夫人轻咬着下唇,死死的攥着衣角,半响,才放松了下来,仪态端庄的回了闵月殿。
天亮的时候,大火才被扑灭,锦墨居也变成了一堆废区,被烧为了灰烬。
单太医来的很快,诊脉过后,开了个方子,说是婉夫人虽毒气入体,但是并不严重,没有伤及心脉。先施针将体内的毒气放出后,再泡几日药浴,喝几幅汤药,方可痊愈。
宇文邕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抬眼道:“照你说的做吧,务必要将婉夫人治好,莫要留下病根。”
单太医颔首应道:“微臣领旨。”
默了默,又道:“微臣见皇上面色苍白,额有薄汗,眼珠浑浊,精神欠佳,想来是刚刚受了风寒,稍后老臣也为皇上开两副药,皇上可是要喝了。”
宇文邕点了点头,又道:“让浮生为婉夫人施针吧。她跟你学了也有几年了,也该出师了。”
单太医颔首,道:“臣这就让浮生过来。”
浮生是当年在宇文邕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伺候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侍女,从小便喜欢看医书,研究些草药。小时候,宇文邕与宇文宪经常出去疯闹,常有摔伤,又怕被太傅知道了念叨,都是浮生像个小神医一般,捣鼓一些草药替两人敷上,倒也好的很快。后来宇文邕回了长安,便将她一并带了回来,让她跟着单太医学些本事。
许是下午在外受了凉,婉瑶始终高烧不退。怜儿找来了几条湿巾子,轮番的为婉瑶降温,奈何婉瑶又持续高烧不退,人也似乎烧糊涂了,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起初宇文邕并没在意,只是听着听着,似乎听见了婉瑶的抽泣声,他近身一看,果然哭了。
宇文邕蹙了蹙眉头,冷眼瞧着她。第一次见她哭,不想还是在她的梦里。宇文邕突然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她梦里梦到了谁?又会为谁哭的如此伤心?
宇文邕近身,耳朵贴近她,只听婉瑶似呐呐自语一般:“妈,妈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老李常年不在家,你走了这个家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妈,妈你看看我啊,你怎么就那么残忍呢?你要是不喜欢老李,不爱他,为什么又生下了我?你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
婉瑶哭的更甚,她双手胡乱的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人一般。
宇文邕刚刚抬起手,便被婉瑶一把抱了住,放在脸颊处死活不放开,宇文邕试了几次也未能将手抽离开,无奈,转而坐在了床边,任由她抱着。她满脸的泪痕打湿了宇文邕的手,不禁让他心上一软,神色柔暖,他定定的望着她,忽然抬起了另一只手,替她擦了擦泪,不想刚好被浮生撞了见。
浮生笑了笑,道:“奴婢参见皇上。”
宇文邕淡淡道了句:“你来了,帮朕把她的手掰开吧。”
浮生唇角勾笑,道:“这有何难。”话音刚落,便轻轻的分开了两人。
宇文邕脸颊稍红,道:“刚刚还抓的很紧呢,那你为她施针吧,朕先出去了。”说罢后转身出了房。
浮生回头望了望宇文邕,笑了笑,净过手后将婉瑶扶起,坐于她的身后,轻语道:“看来皇上很在意夫人呢,居然脸红了。我只瞧见过他一次脸红,那是好几年之前了,那时候柔然到我们这来联姻,带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他愣愣的望着人家好久,脸红的似个苹果一般,呵呵,现在想想都好笑。”
浮生拿着几枚银针准备无误的扎在了穴位上后,又道:“自从他登基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如此,他总是将心事都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肯说。”
一个时辰后,浮生才满头大汗的出了来。
婉瑶果真好了许多,怜儿与陌依又伺候着婉瑶泡了药浴。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婉瑶已经退了烧。
今日大冢宰与齐王领兵各十万,尉迟迥与达奚震、路焱随行,向着北齐出发。宇文邕站在城楼上,穿着一身玄黑色,绣着五爪龙纹的龙袍,头上带着通天冠,神色清冷,气势威严。他对着城楼下的将士大声喊话,鼓舞人心。
将士们站在城楼下,击戗以示感激。随后大部队朝着北齐浩浩荡荡驶去。
婉瑶醒来时,宇文邕已经下了朝。她迷迷瞪瞪的光脚下了地,走到桌子旁,刚倒了杯茶水,还未等喝到嘴里,余光一瞟,突然注意到了正坐于她身侧的宇文邕,不禁吓的一跳脚,手中的水被洒了一身。
婉瑶连忙退后几步,结巴的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宇文邕冷哼一声,站起了身。他眼淬寒冰,身上戾气逼人,犹如一只饿了很久的狼。
婉瑶见状,吓的直往后躲。
宇文邕冷幽幽的说道:“你好大的本事,进宫的第二天,居然就敢毁了朕的一座宫殿,你难不成想火烧了整个皇宫?”
婉瑶被他最后的一句怒吼吓的浑然一惊,她没什么底气的道:“我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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