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蒋安琪一个人在说,季良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志,时不时应上一句,偶尔,也会朝我这边瞥上两眼。
不知道是不是蒋安琪看到了季良的动作,她忽然顿下了话头,走到我身边坐下,笑着说:“越不是说,你们要跟我们同一天举行婚礼吗,怎么都没见你们准备呢?”
她的确是找到了重点,其实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季越那天就好像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而已,之后就没提过,我们的结婚戒指被季良丢掉了,他也没有问过,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这都无所谓,有没有婚礼我并不在意,可是让我不能释怀的是,我一直试探着问他是不是爱我,可他从来没有回答过。
难道说。在他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吗?
但即使这样,对着蒋安琪,我还是笑了笑说:“季越有他的安排。”
“哦,是吗?”蒋安琪用她探测人心一样的眼神,紧盯着我。“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心虚地转过了头,然后站起身往楼上走去,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看到那个特护从林曼的房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看到我,指着里面说:“林女士……林女士……”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她怎么了?”
“她刚才……手指动了一下,然后就睁开眼睛了!”特护有些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林曼醒了!
我也兴奋了起来,连忙就跑到了林曼的房间,看到她真的睁开了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淡然,有一种娴静的美。
我慢慢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妈,你醒了?”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神里不似以往的空洞无神:“雨彤?”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没有平日里的疯癫和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看到她神志很清醒,我连忙给季越打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
很快,季越就赶了回来,还有季业。
林曼一眼就认出了季越,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却在看着季业时,露出迷茫的神情:“你是谁?”
我和季越互视一眼,其实我们都察觉到了。林曼这次醒来,精神好像完全正常了。
但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她既然知道季越,知道我,那就应该知道,季越就是她的木木,可是她却完全没有看到失而复得的儿子的激动。
甚至现在,竟然不认识季业。
“我是阿业啊,你不记得我了?”季业的神情有些颓然,明显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林曼摇了摇头,从她清澈的目光里,一点也看不出伪装的痕迹。
季业眉心紧紧皱在一起。视线却一直落在林曼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季越在旁边浅声说道:“爸,我想妈可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她现在的记忆里,就只有最近发生的事,所以她不认得你。”
季越的话也不是全无根据。之前医生就说过,林曼身体各项数据都正常,她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她心里太痛苦了,潜意识里不愿醒来。
那么也就有可能,她是不愿意再想起那些事,潜意识里把那段记忆封存了。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林曼现在的情况,真的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了。
季业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只有他知道,他究竟欠了林曼什么,也只有他知道。
季越看着他,然后拉过我的手,我们悄悄地离开了。
“季越,你别难过。妈早晚会想起来的。”我见季越的神色黯然,不觉安慰道。
可他却摇了摇头:“我希望,她永远不用再记得那些事。”
我微微怔了一下,但立刻也就懂了,也许他是对的,对林曼来说,只要过好以后就可以了,至于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让它过去吧。
我们下楼时,季良还坐在沙发上,蒋安琪已经走了,他轻笑着说:“恭喜啊,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你在季家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我看了一眼季越,怕他被季良激怒,然后两个人再次大打出手。
可是季越的表情却仍是平静淡然的,他在季良的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看着淡绿的叶子慢慢舒展,飘起又落下:“不,我的目的一直很简单,就是让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季良的眸光微闪,笑容如盛放的罂粟一般:“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本是亲兄弟,何苦这样你死我活呢?
“雨彤,帮我拿止血药过来好吗?”季越忽然放下茶杯。一只手捂着受伤的那只手臂。
我看到血从他的指缝往外流,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我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又流血了!”
我忙坐到他身边,喊女佣把药箱拿过来,然后轻轻把他的衬衣袖子卷起,用酒精清理了一下,才发现伤口有点深,不觉皱眉:“这不行,还是去医院缝一下吧,不然长不住的。”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地方。”季越看着我,幽深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
大概是因为,他经常出入林曼呆的地方,所以对所有的医院都有一种排斥感。
可是他的伤口真的有点深,简单的包扎是没用的,而且很容易发炎。
我拉着他的手,轻声哄道:“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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