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出门时看薛云萍一身出挑的装扮就知道刘氏打的什么算盘,这会儿怕也是担心薛云晗和薛云岫分了萍姐儿的风头,因此微微点了头,带着薛云晗和薛云岫往花厅里去。
薛云萍本身模样出挑,今日又特意打扮过了,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目光,刘氏原本是兴致勃勃的,只是没多大阵就败了心情。
薛云萍对刘氏有几分真感情,出言劝道:“太太,别气坏了身子,何苦跟她们一般见识,女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两人在园子里逛了阵,果然有许多太太十分热络地过来打听薛云萍年龄如何喜好如何,奈何一听说是薛家二房的二姑娘,都霎时止了话头,只拣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寒暄敷衍,毕竟圈子就这么小,薛云萍五岁多才被抱养进薛家,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少。
刘氏拉着薛云萍往无人的地方去,气得眼眶都红了:“你这样好的品貌,虽不是我亲生的,也一样是在侯府娇养长大的,偏这些人有眼无珠。”
薛云萍一手捏紧了帕子,一手有意无意拂过外衣里面胸口挂着的玉佩:“女儿并不稀罕他们。”
“前头可是刘家的姑奶奶?”假山那头过来个妇人,身上穿的料子瞧着是布的,腕上的镯子、头上的簪子都是粗银,然而眉眼温婉动人,看着虽然上了年纪,却别有一番风韵。
刘氏皱眉,这人虽能一眼认出她,她却完全想不起这人是谁。薛云萍眼角一跳,她想起来了,这是在宫里献艺之时,曾问过她出身的梅娘子,因此用眼神止住了要出声呵斥的丫头。
梅娘子一边过来一边频频看周围有没有人,自顾自笑道:“奴家本是不便在此处行走的,知道今日谢府老太君的寿宴,夫人必是要阖家出席,这才过来见一见故人。”
她站住了,双手交叠放在一起,衣饰虽然粗劣,行止仪态却很美,看着像是大家子的出身,刘氏越发疑惑:“你是?”
“其实我也不认得夫人。”梅娘子拿眼不住打量薛云萍,看着刘氏意味深长地道:“我认识夫人的姐姐,这位姑娘和她长得很像,看着跟刘家大姑奶奶的女儿似的。”
刘氏只觉得晴天霹雳,勉强稳住了,说道:“原来如此,我姐姐是有个女儿,不过生下来就夭折了。”
“可真叫人难过,”梅娘子叹口气,一副伤心的样子道,“夫人不知道我出来一趟有多难,竟不肯说实话,当年是我亲手接生的,我也不过是想来看一看罢了。”
薛云萍自知躲不过去了,哪怕梅娘子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地嚷嚷出去,她的名声也受不住,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梅娘子这才笑起来,伸出右手食指:“一千两,不二价。”
“你!你怎么不去抢?”刘氏听她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她在薛府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十两,“当年你和我姐姐那么要好,你对得起她吗?”
“薛二太太,你姐姐如今过的什么日子,我如今过的什么日子?”梅娘子冷笑道,十几年前沦为阶下囚,全凭一手琵琶技艺才进了教坊的乐队,而不是沦为官妓,但即使如此,这些年也没少受践踏,在那种地方,姐妹情谊什么的都是虚话,只有银子和身体才能帮她过得好点,就出来这一趟,谁又知道她付出了什么呢,“夫人自个儿斟酌吧,奴家要回去了。”
花园的另一个角落里,同样亲事不顺的谢巧姝站在观景亭里看着满池残荷,她屋里仅有的一个丫头递上来个手炉:“姑娘,还是别在这里吹风了,今日各家的太太媳妇们来得多,姑娘赶紧借着这机会露露脸,指不定就找到出路了呢。”
“我刚刚拂了那位严家大姑太太的面子,我嫂子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了呢,”谢巧姝捂着暖炉,却觉得心寒:“去露脸了又怎样,无父无母大哥又靠不住,还不是嫂子做主,单看她觉得哪家价高罢了。”
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地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巧姝姑娘,姑太太在寻您,要和您说说话儿呢。”
自家爹是庶出房,已经分家多年,且又是个败家的,这几年爹死了,嫂子才时常往谢府里奉承迎合,即便如此也和姑母薛老太太几乎没有往来,她和自己的丫头对视一眼,后者也是一脸茫然,“可说了是什么事?”
小丫头摇摇头,只得了吩咐来请人过去。
等下午薛老太太要回薛家时,拍拍谢巧姝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你既然现下没空,姑母也不勉强你,什么时候得闲了了,来姑母家里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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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越来越近,白石斋只有前阵子给薛云晗送过一封信,是林恒亲笔,说他到了安徽地界,心里谈了些当地民俗特色,最近却是毫无消息,薛云晗亲自往白石斋跑了一回,卓掌柜只摇头不知。
张皇后本来是要在年前去金楼观做祈福道场,但是太子突然感染风寒病倒,因此便挪在了年后,薛云晗往宫里德妃处跑了两回,宣和帝虽然每回都“恰好”在德妃处,但是却不肯单独召见薛云晗,让她想说的话都没法儿说。
她心里也拿不准父皇的意思,宣和帝既然认了她,那吕仙人就是明晃晃的骗子,宣和帝为何又还肯信他?
大年初一,宣和帝大宴群臣,张皇后则在后宫招待命妇和宗室女眷们,夏氏是世子夫人自然要参加,薛云晗因为县主的爵位也位列其中。
上午是正式的朝见,下午就轻松多了,简单来说就是大家逛逛花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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