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黎战对着皇帝就又跪下了,眼都不眨地开始转移脏水:
“皇上明鉴呀!据老臣所查到的证据以及秦大人张大人给出的证据来看,这事太子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完全是太子府上的管家,陈福一人所为!陈福乃陈大人的侄子,两人因政见不同早就互相不满已久,故而陈福宁愿给太子爷管家也不愿意在陈大人手下办事。此次花朝爆炸一案,皆是陈福冒用太子名义以报私仇所为,与太子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呀!”
☆、三四 花朝节(终)
好一个替罪羔羊!
把脏水全部泼到管家身上,自己却抽身事外!
秦丰闻言,立马下跪道:
“臣也觉得黎大人说的十分在理!陈舟管家的确能在太子府中开辟出一个院子让外人使用而不被太子知晓。也确实是能知道陈大人那日会因为跟太子闲聊了几句而晚些到烟花大会的现场,连爆炸的时间都控制的那么好。尤其是我朝明法严格控制运输的那些火药,身为太子府的管家的确是随随便便都能得到一大堆。”
他口口声声在赞同黎战的话,说的内容却是把黎战竭力想要避免的漏洞都一一挑明了。
好一个秦丰!短短几句话间,就能飞快地揪出把柄来,再加以利用,把形势再次拉向贤王那边!
黎战赶紧又补上:
“皇上明鉴,这陈舟都已经认罪,证人物证老臣也都带过来……”
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惊觉自己失言。这件事情是皇帝交给了秦风来做,就连与他一同负责新的户部尚书任命人选的张志远都不敢插手相助,他一个没被任命协同的却在一个劲起劲。
这不单单只是越距,这简直就是在对着皇上指手画脚了啊!
自古以来的君王,有哪一个是乐意被别人指手画脚的?!再说下去,不是帮太子,而是害太子了。
黎战急急地收回了话尾,别无法子,只能道:
“皇上,老臣失言。该怎么论断,皇上自有圣断。”
皇帝轻飘飘地看了黎战一眼。
黎战虽然与他一同打下江山,功劳不小。但是……也只是虽然。
这一件事,皇帝现在也看得分明。这贤王想让太子吃一个大亏不假,而太子做了这件事情也是不假。
秦丰近些日子以来,因着新户部尚书的事情与张志远与贤王都多有走动,虽然看不出他是否已经站队贤王,但他要是投靠太子是断断不可能了的。按着太子的性格,他必定不被信任。如此一来,他投诚贤王的可能性大些。
又或者,他能继续保持中立。
自然,如今秦丰的立场还不是重点。证据证人都在堂上,怎么处置太子,给百姓一个交代才是最重要。
皇帝沉默下来,这大殿之中更无人敢开口说话,只能一同陪着沉默。
过了许久,皇帝才再度开口,语气森然:
“李稷目无王法,身为太子却纵容下属为非作歹,残害朝廷要员,虽不知情,却难逃其责。即日起,削减府兵三成,收回太子虎符,禁足一月,不得外出!”
这一番话下来,几人都是面色郁郁。
对太子而言,虽然他保全了名声,但是却失去了实质性的虎符。手里没了兵权,还被削减了府兵,这让他这个太子当得有名无实,确实是严惩了。
可是对于贤王而言,皇帝虽然拿走了太子的虎符,但也没赏给他。况且李稷还顶着太子的名号,这虎符还回去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皇帝每次惩罚,都像是丈量好了他们两方的底线,永远不会让两方都满意或者都不满意,这样的惩处自然是挑不出错来。
太子性子急,还想再说些什么。皇帝见此,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甩袖就要走。
张志远见此,忙递上自己的奏折: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与秦大人新拟好的户部尚书人员……”
皇帝在气头上,自然懒得翻看,直接摆了摆手道:
“准了,朕信爱卿的眼光。既然都没事了,都回去吧,别杵在这里,看得朕心烦。”
太子之怒,岂敢无视?众人皆是纷纷行礼回了是。
黎战堪堪拉住了还想上前的太子,不让他冒冒失失地追上去。
他这一把老骨头陪着跪了这么久,还招惹了皇帝的猜忌。今日这事,多多少少都是得不偿失。
黎战拉住太子,面色难看地扫过秦丰贤王等人,强行带着太子往宫外走去。今晚的太子府内,怕又是一夜无眠了。
等黎战与太子都离开后,贤王才与秦丰攀谈:
“姑娘如何了?”
秦丰也不知道周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瞧着她的脸色,这几日都怕是缓不过来了。
但这情况绝不能告诉贤王,若是贤王觉得愧疚要去探望一下周语,周语昏睡之中有什么异常惹了贤王的怀疑就不好了。
因此秦丰只能回道:
“无大碍。”
贤王拍了拍秦丰的肩膀,真心实意地道谢:
“今日之事,多亏了姑娘救了雪兰。倘若她能见客了,务必让本王亲自谢谢她。”
秦丰应了一声,随而很快就请辞。贤王也知道他心系周语,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回去了。
贤王起初只是怀疑秦丰与周语,这两个外头传的都快打起来的人,怎么突然间秦丰就跟他举荐了周语。
到了后期才发现,只要事关周语,这个一向铁血毒舌的秦大人总是有几分异样----这异样,与他自己听到雪兰时的表现都相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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