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勉抬起食指轻触,密室门开。
两人眼里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现实与想象中大相径庭。
既没有贴满墙壁的禁忌画报,也没有y-in森森的镣铐牢笼。里面的景象甚至可以用“平淡”来形容。
木质雕花的办公桌,j-i,ng巧舒适的单人床,昂贵的咖啡机和几包焦糖色的咖啡豆。
活脱脱一个工作狂的办公室。
容勉松开褚辞,朝着堆满各色文件的办公桌走去。
褚辞兴致勃勃地环顾四周,发现卫浴后面竟然有一个通往别墅屋顶的爬梯。
心里的小鹿撒开欢儿,少年毫不犹豫就爬了上去。
高度陡然上升了十几个台阶,视线随之豁然开朗,一个简单j-i,ng致的天台出现在眼前。
讨人嫌的雨水冲散了天台上的浪漫情调,被浇s-hi的木桌藤椅都暗了一个色调。歪七扭八的酒瓶子堆里,竟然趴着一个男人!
褚辞倒吸一口凉气,胡乱抹了一把流进眼睛里的雨水,匆忙冲过去将人翻过来。
面色僵白,双目紧闭的人,正是唐循。
“喂!唐循!”少年的心里有些慌,用手“啪啪”拍着他的脸颊,又忙不迭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
有呼吸,有心跳,还蹙着眉头轻哼了一声。
没死没死,褚辞如释重负地抚上胸口,将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脏手动归位。
半小时后。
杨可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唐循,语气里竟带着点幸灾乐祸:“这是,为情自杀?”
褚辞将男人正在输液的手下放了一个暖水袋,才抬眼答道:“不是,一个人喝多了,在房顶上冒充了一天烤鱼干,又被突如其来的雨浇了个透心凉,发高烧呢。”
杨可刘海上的卷毛抖了抖,暴露了他憋笑憋得辛苦。
“那怎么办?唐家那么大的家业,被容勉傻逼兮兮地捐了一半,剩下的留给这个半死不活的神经病?嘿,怎么没烧死这个人渣呢?”
褚辞冷冷瞥他一眼,“这话你可别当着容勉的面说,这毕竟是他大哥,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容勉非得痛苦自责一辈子。”
杨可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心下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那成吧,改天带他去张医生那里看看,这恋弟狂魔绝逼有自虐倾向。”
褚辞点头,望着“滴滴答答”的输液管怔怔出神。
刚才在唐家别墅,容勉在那张办公桌上发现了唐循的日记本和唐一鸣的验尸报告。
唐循原本打算在容勉十八岁成人礼上和父亲开诚布公,却不料唐一鸣提前一步发现了唐循的想法,一生恪守陈规的老中医勃然大怒,张口逆子闭口孽畜,几次放言要将容勉送到国外,从此断绝关系。
走投无路的唐循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y-in郁。鬼使神差的,他动手破坏了刹车系统,设计了那场“意外事故”。
虽然验尸报告证明,唐一鸣的死因是由于剧烈撞击而引发的心肌梗塞,但唐循无疑是导致自己父亲发病离世的最大元凶。
等到唐一鸣的尸体真真切切摆到了他的面前,唐循的意志从那一刻起分崩离析,歪曲的铜墙铁壁在千疮百孔的心里拔地而起,细细密密滋生出疯狂的执念,将自己禁锢在深深的愧疚之中。
“是用父亲的命,才换来和容勉的相守,所以,绝不能放手。”
贫瘠的内心出于自我保护,自然而然地趋利避害。
唐循无意识地寻到了一个支点,将自己对于父亲过世的自责歉疚转化为对容勉这个人所有权的强制占有。
身处令人唏嘘的人间惨剧,忍受着j-i,ng神世界最残忍的酷刑。
褚辞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胸口闷闷地疼。
心比天大的杨可一时摸不清头脑,这小美人好端端地怎么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诶诶,把你那不要钱的眼泪豆收一收啊,等会儿容勉来了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话题的主角仿佛听到召唤般出现。
容勉将唐循送到医院后,无可奈何地去收拾“领导撂挑子玩失踪”的烂摊子,焦头烂额忙到深夜,这会儿刚把唐循的贴身管家临安臭骂一通,匆匆忙忙地又赶来了医院。
一进门,就看到眼眶红红的褚辞。
容少爷自从治好了病(……),心思何等玲珑,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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